“付爷爷，你跟我们一起回魔界吗？”待在北地的时间已经不短，大军正准备回程。
“老夫就不回去了，那小子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得把他找出来。对了，虽然我没跟你们一起走，但我这次可是劳苦功高。等夜蘅回去，记得提醒他把药库里最后的药材都给老夫留着。指不定我什么时候就需要。”付庸在容青耳边碎碎念着，活脱脱一副市侩的商人老头模样。
“付爷爷，你放心，我如今就是管内宫的。等我回去，一定吩咐着，绝对绝对不会忘。就算夜蘅忘了，我也帮您记着。”容青有些心虚地承诺着，不敢把实话说出来。自己顶多想到了衣物、器皿、食物、珍宝这四类，完全忘了药房的重要性，只是吩咐维持原样。
这次她才明白，好的大夫有多么重要，回去一定会重点关注这一块。
“哦对了，这个锦囊记得交给他。”付庸像是想起了什么，递给容青一个暗色的锦囊。
“这个是什么啊，我可以看吗？”容青把锦囊翻来覆去好几次，里面好似一定重量也无，装得应该是纸张一类的东西。
“丫头啊，”付庸捻了捻长胡须，语重心长地告诫她，“有时候好奇心会害死狐狸的，看了里面的东西，你可能会整晚整晚做噩梦，醒过来会变丑，还会。。。”
“我绝对不打开，我保证。”容青虽然时常吐槽自己美得不够惊人，但哪个女孩子都不会希望变丑，连声保证着。
目送付庸远去，容青赶忙把锦囊塞给夜蘅。“这是付爷爷让我交给你的，你记得看。”
夜蘅看到这丫头一副恨不得离自己远远的样子，失笑道：“怎么了，离这么远干什么，一起看？”
容青把头快摇成了拨浪鼓，“付爷爷说了，这个还是你自己看为好。我要是打开看，脸会变丑。”
“我记得，”夜蘅的神思追溯到了很久以前，这个极度在意自己美丑的女孩子最初并不怎么喜欢打扮，衣裙上没有什么缀饰，披着厚重的斗篷，发上也只是带着一根同色的发带。“你以前不在意这些的。
“那是以前不知道打扮的重要性，再说了，哪有狐妖不看重自己的容貌美丑的。要不然，我们幽州狐妖怎么都长得这么好看。”容青一副与有荣焉，坚决不给家里丢脸的样子。
“那我现在就准备看，美美的狐妖姑娘先离开吧，省得变丑了我就不要你了。”夜蘅手握成拳，抵在嘴边竭力抑住笑声。
等容青怒视完自己，施施然离开，夜蘅才打开锦囊里的纸张。
锦囊里的纸带着淡淡的暗黄，却薄如蝉翼，好几张叠着放在里面，一点厚度都感觉不出来。付庸在信里写了对容青身体的诊断结果，待在北地的这些时日，他仔细地探查过对方的身体。情况着实复杂，妖气浅薄，再结合小姑娘家人的说法，很大概率另一半就是人族。
但如果真是人族，不仅丝毫没有半妖化的特征，显露出本体的一部分，而且吸取别的妖法力的表现，很大程度源于被激怒和挑衅。所以这丫头应该是继承到了母亲的九尾狐血统，只不过没有完全激发，而另一半的血液应该是出自于性情温和天生地养的灵宝灵物化形，不然不会起到淡化妖气的效果。
当然还有最后一种猜测，她的父亲出自神界。后两种猜测如果成立，那这当中的因果就很复杂了，毕竟女娃的家人口口声声说孩子父亲是人族，态度坚决得耐人寻味。
最后一页纸则是一张药方，是付庸踏遍三界，再加上自己多年改进而成，一种能慢慢融合血脉的法子。两种血脉融合是迟早的事情，他们前期排异程度越小，等到最后激发出来，也不会太过反噬自身。
夜蘅阖上纸张，心里更加认同的是付庸后两种的猜想。还是得让青青勤加修炼，功力深厚，每日再服用汤药，若真有这一日，也好过不少。忆起那时候她残忍狠辣的手法，慢慢养着吧。
***
“等我们离开，你也准备走吗？”容青看着华浓游刃有余地指挥族人整好行礼，有了六王子的帮忙，她也不过是慌乱了些时候，就很快上手。
“对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对这里，我们不憎恨都算不错的了。魔尊能允许我们搬到一个相对温暖的地方，安安稳稳地生活已是足够。”她们不艳羡什么珍贵的药材，地位险要的战争要塞，士兵看守另一方面也保护了一群战斗力薄弱的妇孺。
“日子会越过越好的，你一定也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八王子夫妇从不远处的帐篷里出来，丈夫替妻子挡住风，垂下头说着什么，双方都带着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我已经比族中很多女子要好，我得到的也已经很多，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有了收获，就得付出。我八哥和魔尊只是特例，我没有勇气去拿这个测试我运气的好坏，男人和生活，我还是选择生活吧。”华浓嘴里说得轻松，但还是对自己脸上的伤心存顾忌。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了能治你伤的药，我一定派人给你送过来。”稀奇难觅的药材药房按规定都是要送到魔界内宫留存备份的，假以时日，未必不会有另一种结果。
“但愿如此吧，你该走了。”八王子夫妻也过来送行，容青跟着夜蘅离开，看着地上的身影慢慢消失不见。
天空的颜色逐渐暗沉，纯澈的蓝慢慢被替代为沉重的漆黑夜幕。星光像一盏盏明灯在空中闪烁，远处伫立的事熟悉的庞大宫殿群。
他们在宫门降落，容青带着四个婢女回到自己的住所。水月泽兰早早就收到消息，准备好一应物品，服侍容青卸去一身疲乏，举止间也开始有了沉稳的气度。
“我离开的这些天，内宫没出什么大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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