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骨折了...呼吸也没了...”摇了摇头,刘老在自己的观察了一下之后,给出了一个标准的判断。“抱歉,我救不了他。事实上,他已经死了。你们要接受现实。”
他的动作立刻引来了几个女学生的啜泣,而有的人大概是跟这个死掉的学生关系特别好的缘故,以至于他根本想都不想的,就已经是伸手向着刘老抓来。
“闪开点,这是你们能胡闹的时候吗?”
早有准备的卢修直接伸手就隔开了这个莽撞的学生,同时也是对他们的老师,也就是清水泉警告了起来。
而这多少是有些作用的。在清水泉用瀛洲语呵斥了几声之后,即便那个想闹事的学生还有些不依不饶,他身边的几个同伴也还是连拉带扯的把他硬拽了回去。
这多少让卢修松了口气。他本来还是有些担心,在这样的情况下,清水泉这个女老师是压不住场子的,但是显然,她到底还是在这些学生中有些威望。以至于他们在这个时候还愿意听她的。
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事情。因为即便是语言不通,他也能听得出来那几个啜泣的女学生口中所发出来的近乎抱怨的声音。至于抱怨的是什么,他不用想也知道。
无非是质疑他们开始的决定,觉得上这条船是一个错误的选择。而对此,他则是对着清水泉这样建议了起来。
“我看出来你的学生有些怨气。你应该和他们讲清楚,现在的情况是,我们能活下来已经是运气了。别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量子号...那上面的情况未必会比我们好。我们或许有几率从那个漩涡里出来,但是量子号,除非说有人和我们一样提前下了船,不然,基本没有这个可能。”
这话说得或许有些冷血,毕竟那可是一船上千号人。但是卢修这么说是有理由的。因为他很清楚,当时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情况。
万吨重的大船不出事则罢,一出事基本就很难逃掉。尤其是这种突发的倾覆事件,大量海水涌入船舱以及沉重船体沉没所带来的拖拽力量,足以把任何一个人给活生生的拉入到地狱里去。想要靠人力抵抗这股力量,死里逃生?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是每个人都是劳拉.克劳馥或者是印第安纳.琼斯,能够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中还屡屡化险为夷。现实里,遇到这样的情况,绝大部分人的小命都是小命难保。他们几个能活着,已经是侥天之幸了。
所以,越是这样,他们就越是应该努力的活下去才对。像是眼下这样,一味的沉浸在这种负面的情绪之中,根本就是自寻灭亡的事情。
“我们能活着,活到安然的回到文明社会去,这才是最重要的。你要和他们说清楚了!”
他把话摆明到这种地步,就已经是扶着刘老向着外面走去。而在他身后,老胡则是古怪的瞥了那些瀛洲学生一眼,然后就不再管他们的,开始在船上挑拣起来。
他是个资深船员,像是这种船员守则之类的东西自然是再清楚不过。所以他很是明白,眼下这种情况下到底什么东西最重要,而什么东西又是不那么重要的。做出一个取舍,对于他来说并不难。
可问题是,不管是做出怎么样的取舍,到底还是意味着,他们是有损失的。这一点,老胡并不忌讳。在喊着卢修搭把手的把许多东西搬出了船舱之后,他就已经是摆明车马的说明起来。
“情况比我想象的要糟一点。你要有心理上的准备!”
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卢修有些庆幸自己身上这件冲锋衣的质量实在是够好。里面的口袋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居然还能保持着一个基本上的干燥。
而在从里面摸出了烟和火机之后,他甩了一根给老胡,自己也点了一根。在长长的出了口气之后,就皱着眉的对着老胡说道。
“说吧,我有心理准备了。”
“食物丢了一半还多,水也不一定够支撑多长时间。好在,我们的除盐器和鱼竿还在。凭借着这么个每天两公升不到的稳定淡水和食物来源,勉勉强强倒是能吊着饿不死人。不过,最好还是能找到新的食物和淡水来源,不然我不确定,我们这老弱病残的到底能撑上多长时间。”
船员们都知道的一个道理,海难情况下,食物和淡水来源永远是最要命的问题。
活着的首先前提就是能满足身体的摄入所需,同时的,在保证饿不死的情况下,一个健康的心态也是必不可少的。
但中间有个矛盾,那就是饿着肚子的人不可能有健康的心态。而想要不饿肚子,凭借着这么一个每天只能产生两公升淡水不到的除盐器和几根鱼竿,绝对是够呛的。
也就是说,他们必须要找到新的食物和淡水来源。而这,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里是岛屿,潮涨潮落的总能落下点东西。而且我刚醒过来的时候好像还看到了一只火鸡,真要是不行,我们学着去打猎?”
指了指面前的大海,又指了指背后有起有伏的森林。卢修犹豫着,给出了一个不那么有把握的建议。
而听到他这个建议,老胡狠狠地啜了一口烟,就架着胳膊挑着眉的对他不客气的说道。
“兄弟,你是被头顶上这玩意给熏到了还是没睡醒吧。哥哥我就是一个船员,祖籍豫南,大别山那一带的。你要是让我在土里刨个食,种点番薯土豆啥的,我估摸着靠着小时候的记忆还能给你捯饬一点出来。可你让我赶海?拜托,我专业学的是轮机,不是这个?你就是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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