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厨子只忙一桌席所以上菜很快。席间元英和上官雉你一言我一语像是在演弄参军,逗得元浠笑个不停。
三人的笑声和着雅间外时不时传来的喧闹,让元浠有一种错觉:好像今天自己只是个普通官眷,由兄长带出来看看街市的繁华光景,吃过了酒楼的席还不肯回家,非要缠着人带自己去看过晚市的杂耍尝了路边的小食。最后必得兄长故意冷着脸催促自己,说再不回去父亲母亲定要责罚了,然后才恋恋不舍的打道回府,然后坐在庭院的回廊里盼着下回出去的日子。
原来自己离这样的日子这么遥远啊。
元浠心里想着那份恬淡,眼睛也发直瞅着竹丝帘。这模样恰巧让元英看了个真切。他以为元浠是在听外面太学生的辩论,于是说道:“自从颁了敕书霖泠阁比往日要热闹上几倍,经讲辩论从早到晚几乎不断,所有太学生都在讨论朝廷重开弘文馆考试,说此举还了天下读书人的心愿,即便出身寒门,只要有真才实学他日必能登榜,到时可光耀门楣、报效朝廷。只不过这样会折损勋贵子弟的机会罢了。”
“其实我倒觉得是好事,刷掉那些不专经业的纨绔子弟。不过,有人脸上可就不好看了,你不知道·······”
还没等元英说完,上官雉端起酒樽:“世子方才说不喜俗务那到正合了我心意,不如你我一同出游郊外也应了春日的好光景。”
元英听说要出去玩,立马把要说得话抛得一干二净:“好好好!我回去准备准备,咱们一同郊外放马!”
一顿饭说说笑笑倒也过得飞快,散席后萃儿扶着元浠先上了马车,上官雉与元英站在霖泠阁前。
“上官兄要说话算话,我等着你的消息去踏春。”
“那是当然,到时咱们再一醉方休。”
“哈哈哈哈,好。”元英爽朗大笑,又转身看了眼四周“上官兄,你的马车呢?”
上官雉指了指元浠的马车。
“算了,不如你乘我的车回去,咱们路上还能再聊一会。”元英还意犹未尽。
上官雉摇摇头,一边指着马车一边笑道:“还要去看晚市的戏班子呢。”
元英点了点头,看着离去的马车若有所思。
上官靠着坐上的软垫,任凭车窗外和煦的风轻抚自己的脸。
“为什么要打断元英的话?”元浠盯着他问道,可他却不答话好像没听到一样。见他没反应,元浠便过去推了他一下,上官这才懒洋洋的转过头:“人多口杂。”
“霖泠阁有大内的耳目?”
“估计是全京城耳目最多的酒阁了。”
元浠一愣,随即问道:“因为这里的太学生?”
上官雉丢过来一个‘反应还可以’的眼神,又把头转向窗外:“朝廷一向看重儒生的言论,霖泠阁又聚着太学和长安各大书院的学生。在这里你能听到的每一个字,估计还没过夜就已经送到大内了。”
大内一直督查言论元浠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们递送消息居然会这么快。
“可是以前很少听陛下提起过啊。”
“皇上登基时间尚短,朝政上还有辅政大臣,很多事殿下未必都插得上手。监控朝臣的职责分属御史台和北衙。北衙自然是听张大将军的,但张大将军和御史台那边的关系····所以有很多消息二者互不相通,都握在自己手里各自为政。”上官雉低着眼,像是在一边思索一边回答自己一样“不过,这样的日子也不会持续太久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不是疑问或者是惊讶,元浠语气严肃。
听了元浠的话,上官突然靠了过去,看着她逐渐扩张的眼仁儿,两张脸庞近在方寸之间。
他轻声道:“公主是在命令我回话吗?”
“随你。”
似乎终于确定了对方眸子里的讯息,上官把身子重新靠回窗边:“护国镖局所掌握的讯息并不只用于行镖押运。”
“你们·······”
“我也是这次从太华回来才从兄长那知道,大内得不到的江湖讯息就会来找护国镖局。”
“所以你才要拦着元英说话?”
“现在朝局复杂,元英贵为世子而且心思单纯,如果只因为无心说的一两句话就被人拿去做文章岂不无辜。”
上官雉说的没错。现在朝中的这几股势力终将分出胜负,到时候像元英这样的宗室世子的身份都会变得更加敏感,能否独善其身都是未知数,如果再被人抓住什么把柄,那就是有口也说不清了。
二人静静的坐在车内一时间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萃儿轻敲车门:“公主,到西市了。”
“今天你出来的时间也很久了,还是早点回去吧。喜欢什么玩意儿,我去帮你买算了。”上官看着元浠说到。
“是替他买的,我总要亲自去。”
罢了,也拗不过她。
上官起身上前推开小门,利落下了马车,转身朝元浠伸过手:“既然要去就得听我的不能乱逛。”
一抹甜笑爬上眉梢:“是,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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