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宫女旋即鱼贯而出。
长平公主四下看了眼,见宫内无人,飞身扑倒在软榻,将脑袋埋于绣花枕头间,肩膀耸动,覆盖着脸庞的枕巾顿时湿润一片。
本来,她今天本是很开心的,可一听说张玉郎来了,她就没来由的觉得委屈。
有一瞬间,长平觉得自己失去了活着的意义,当初皇兄冷着心把她许配给李克的时候。她虽然难过的哭了许久,但只是不情愿,以及被亲哥哥伤害的痛心。
这次却是另外一种感受,就是委屈。
正哭的起劲,忽然,她的肩膀被人推了一下,与此同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哎呀谁家的妹妹,哭得这么伤心,脸都花了。”
长平公主大羞,甩开肩膀上的大手,不理会来者的示好。
“喂?”
推搡的动作剧烈了起来,同时,长平公主感觉到,自己的鞋袜被脱了去,而后被人往里面挤了挤,软榻腾出来的空当忽然一沉,躺上了一个人。
她红着眼悄悄看了一眼,张玉郎正大咧咧枕着双手,翘着二郎腿,侧着脑袋看来,目光炯炯有神的与她对视上。
长平公主心下一急,连忙将脑袋埋回去。
寝宫里陷入沉默,身侧没了动静。
见他不来安慰自己,长平公主顿时有些失望,冷哼一声,继续耸动肩膀哭了起来。
越哭越大声。
但还是没人来哄。
良久,哭累了的长平公主霍然抬头,搬过来张玉郎一条胳膊,张口就朝着手腕咬下,啃到骨头后,力道逐渐减轻,最后费力的一翻身,枕着这条胳膊,瞬间昏昏沉沉睡去。
这就是悲上心来瞌睡多么张玉郎看着一秒入睡的长平,讶然失笑,望着她泪眼婆娑的小模样,心下怜惜不已。
可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自被皇帝撤职后,他已经许久不曾主动来皇宫了。
夜幕逐渐深沉,不知不觉间,张玉郎保持躺平的姿势已经三四个时辰。
被长平公主压着的胳膊,在一个时辰前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
看着睡梦中仍旧蹙眉嘟嘴,一脸愁绪的长平,张玉郎摇摇头,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他不是不知道长平的心思,可两人兄妹名分早已定下,就冲他与大成皇帝极度雷同的相貌,与长平之间就很难有更多可能。
任何时代,人言都是可畏的。
“唉!”
张玉郎长叹一声,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捏了捏长平圆润的鹅蛋脸,低声道:“醒了就赶紧起来,胳膊都压麻了。”
长平公主没有动,俏脸上却悄悄涌上两坨红晕。
张玉郎再叹口气:“天色已晚,我和你说会话,差不多就该走了,按照宫里的规矩,我若留宿在此,会惹来非议。”
长平公主迅速睁开眸子,抬起脑袋,神色瞬间变得不愉,嘟着嘴道:“哥哥不走。”
张玉郎伸出手臂,端起那只失去知觉的手臂,缓缓活动着,仰望着大殿房梁,目光深邃,缓缓说道:
“长平,若有一日,你发现坐在龙椅上的人换了,但还是你的哥哥,你会怎么做?”
此言犹如平地惊雷,长平公主登时花容失色,好一会儿,消化完信息量,她垂首轻声道: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会拆穿我心里有数了张玉郎微微颌首: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长平公主妙目一亮,连忙啄了啄脑袋,侧枕着手,定定望过来。
凌晨,长平公主自睡梦中醒来,伸手一捞,身侧早已人去床空,顿时怅然若失。
她唤来婢女,拿湿巾擦了擦脸,神智逐渐恢复清醒,目光落在两名贴身婢女身上,娇声询道:
“南岭伯何时走的?”
“回公主,子时一刻。”两名婢女如实回答。
还有半句她俩没敢说,张玉郎走时,还在她俩腰间各捏了一把。
长平公主松了口气:“你们何时进来的,可曾听到什么?”
两名婢女心下一惊,急忙摇头,齐齐跪下:“奴大人走后奴婢才进来的,奴婢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
长平公主“嗯”了一声,吩咐道:“天亮后,你们去库房里取一些上好的药材,绢布,送到城南十里外的南岭庄上。”
闻言,两名婢女先一愣,而后连忙应诺退下。
天光破晓,张玉郎若无其事的返回空荡荡的南灵伯府,立在后院,望着红霞逐渐将天幕染上色,心下踌躇的念头逐渐坚定起来。
大夏小衙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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