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零年九月中旬,东北吉林省古老冰城哈尔滨,黑夜朦朦月色下阵阵秋风刺骨,街巷里干燥地面上,吹卷起废纸尘土,唰唰声直响冒烟咕咚的,离中央大街几条街巷,不到五百米距离外,并排树立一栋栋二层小洋楼,在街尾倒数第三座小洋楼内,二楼卧室里台灯暗光下,一道高瘦身影穿深灰色西服,扎着浅蓝色白条纹领带。
中共地下党员,吉林省哈尔滨军统情报站特工郭阳,代号锋刃,满伪政务警察局特务科机要秘书,原名陈俊杰,多层重要身份的他,孤军潜伏在敌人内部多年,是我党经验丰富最出色的情报人员,传递出敌人大量重要情报信息,为全国抗战做出了重大贡献。
郭阳坐在台灯暗光下,一边听着收音机播放广播信息,一边手握着钢笔,在条格本子上翻译电文,这是他与我中共地下联系渠道之一,看着本子上几行黑色字体,心中默念道:“上海柳街三十四号,宏宇茶坊店铺,联络暗语,有陈年龙井茶吗?对答,没有陈年龙井,有上等玉观音。”
陈阳默念记住上海联络站,和组织上取得联络暗语后,手从本子上连撕下几张纸,做这一切就是为了不留下字体痕迹,身在敌人内部狼窝虎穴的他,做事谨小慎微,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陈阳点燃手中的几张纸,丢尽烟灰缸烧成灰烬,这时耳边传来有人走上楼梯当当响声,手迅速从腰间拽出来配枪,站起身枪口对准楼梯处,一道矮胖身影走上楼,身穿黑色衣裳长袍,头戴黑边圆帽,冷笑声说道:“呵呵!陈阳你小子亮出家伙,来招待你的老伙计啊。”
郭阳目光看着走上楼的人,正是哈尔滨军统情报站长朱子浩,手收回枪放在写字台上,面带笑容透着冷意回道:“朱站长,你是怎么进来的,今晚好像不是我们见面的时间,这不符合上峰安排下来的规矩,要是被敌人发现,你我都会暴露身份,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今晚是不请自来,给我的老伙计践行,后天一早你就要出发去上海了,不知咱兄弟俩什么时候还能相见。”
朱子浩说着说着走到床前,矮胖身体向后仰去,倒在喧腾腾的双人大床上,轻笑声说道:“呵呵,这床真舒服啊,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不觉得孤单寂寞吗?等你到了上海以后,会遇到一位漂亮的女士。”
郭阳听他说出这番话里,有不同的含义,好像在暗示什么,到了上海以后,会遇到一位漂亮的女士,到底是什么意思,面带冷笑走上前几步追问道:“朱站长,你刚才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不会又在背地里瞒着我,做一些事情吧!”
朱子浩笑呵呵模样坐起身,连忙解释道:“老弟你想多了,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我的意思是说,上海是人间天堂花花世界,漂亮的小姐女士如云,说不定就遇上你人生中,红颜知己呢?”
郭阳目光看向朱子浩,不论他现在做如何解释,心思缜密郭阳早已听出来,他刚才话语中弦外之音,但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嘴角上挑轻笑声说道:“朱站长,今晚过来找我,不单单只是,为了和我叙旧践行吧!是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交给我去办?”
朱子浩笑了笑站起身体,双手整理一下衣服回道:“老弟还是你最了解我,除了和你聊天叙旧以外,还真有一件重要任务要交给你去办,大汉歼冷子兴,明天晚上到达哈尔滨,上峰下的死命令,让我们情报站必须除掉他。”
“朱站长,明天晚上警察局为我开欢送会,我还要应对那些狡猾的老狐狸,实在是脱不开身,后天一大早我就要赶去上海复命,上峰命令我在此期间进入沉睡状态,就让锄奸队去执行刺杀冷子兴任务。”
“老弟,咱们情报站里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除了你郭阳以外,哪有一个是好身手的,此次奸行动对我们哈尔滨军统站,至关重要,你马上就要去上海了,临走前,不会不帮老哥这个忙吧!”
郭阳脑海中前思后想,能除掉冷子兴这个铁杆大汉歼,当然是再好不过了,但没有组织上命令,他不敢擅自行动。
郭阳思考片刻过后,在这最关键的时刻他不能冒任何风险,他决定不参与此次锄奸行动,让军统锄奸队去执行刺杀冷子兴,他还有更重要潜伏任务。
郭阳面带笑容回绝道:“站长,我不是不想帮你这个忙,上峰必定有命令再先,如果我暴露了身份,那后果不堪设想,不光我一个人受牵连,整个哈尔滨军统站弟兄,都会被上峰责罚。”
朱子浩冷笑声回道:“呵呵,老弟我就知道你,没有上峰的命令,没有人能请得动你出手,在我来之前,戴老板发电亲自点将,命令锋刃带领锄奸队,去执行此次锄奸行动,务必除掉冷子兴这个大汉奸,不要辜负上峰对你的期望。”
郭阳听到朱子浩说出这番话后,质疑目光看向他问道:“站长,为何我没有接到上峰命令电文,你不会捏造上峰虚假电文,命令我去执行锄奸行动吧!”
“老弟啊!我胆子再大,也不敢捏造上峰的旨意,这不是再找死吗,你要是不相信,可以给重庆亲自发电问问。”
朱子浩脸庞笑容透着冷意,说着说着走上前几步,挥起手拍了拍郭阳肩膀,继续说道:“老弟,我可是把上峰电文原话带到,明晚十点果戈里大街,月儿湾酒坊集合,你可要准时到啊!”
“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今天晚上一别,我们这对老伙计合作拍档,很快还会相见的,到时候我请你喝酒。”
“走了,不用送…”
郭阳站在房间里没有说话,目光看着朱子浩走下楼梯背影,脸庞神情僵硬陷入思考中,他现在必须尽快和组织上取得联系,商量明晚锄奸行动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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