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坏事儿呢？”
脑袋被轻轻弹了一下，身后传来燕绥之的声音。
秦笙假装吃痛，捂住脑袋。
“痛~”她紧皱着眉，眼睛马上沁出了泪，控诉着他的“暴行”。
“打疼了？我没使劲啊？”燕绥之见她的样子，一下子慌了神，想去揉揉她的脑袋。
见他成功被骗，眼眶中泪瞬间憋了回去，咧嘴一笑，“骗你的~”
燕绥之见她调皮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辈子还是被她吃得死死的。
“小骗子。”
两人并排靠着栏杆，望着已经走远的姜雨婷。
冷风瑟瑟，秦笙缩了缩脖子，将大大地羽绒服裹紧了些。
“看来每家都会有不同的烦心事。”
她家有个作天作地的秦菡，而姜雨薇就算是亲生的，却也与家人关系不和。
“别想这么多。”燕绥之转头看她，姣好的侧颜，睫毛纤长卷翘，素唇素面，却仍然美得惊心动魄。
眼神缱绻，神色幽暗，他怎么看也看不够。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姜雨薇时常没来上学，偶尔来的几天，面上也不见喜色，满是郁郁之气。
期末考试那几天，她来参加了。
周五下午5点半，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秦笙将准备离开的姜雨薇拦了下来。
学校的小花园里，长椅上两人坐着。
1月的天暗的很快，6点不到太阳就已经下了山，花园里的路灯幽幽地亮着。
空气中很安静。
“我要去国外了。”姜雨薇率先打破沉默。
那天放学后，她回家迎接的就是又一扇耳光。
她不懂，为什么都是她的女儿，自己却永远不被看到。
玩具，她只能玩姐姐玩剩下来的。衣服，她很少有自己的新衣服。有次家里的保姆阿姨实在是心疼她，带她出去买了条新裙子，被妈妈发现，保姆阿姨就被骂了。
上了小学，她有次和同学发生争执，被叫了家长。那是妈妈第一次来她的学校，她想……原来只要她闯祸，妈妈就能看见她了。
于是，从那之后，她不再学习了，她开始和班里那些调皮的同学们玩在一起，妈妈来学校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
只是，每次都没好脸色罢了。
到了初中，姐姐考了好成绩，名次前进了几名，妈妈都会很高兴地夸奖姐姐，给姐姐做饭、给姐姐买奖励的礼物。
她想，哦——原来这样妈妈就能高兴了。
后来，她努力学习，成绩提升地很快，一下子就到了班级前几名。她的成绩比姐姐要好得多，可是——
为什么，妈妈看不到呢？
她考了100呢！
为什么呢？
高中了，她无意中听到爸爸妈妈的对话。
哦，原来她不是带着希望出生的啊。
哦，原来妈妈不喜欢她。
哦，原来是这样……
所以，不管她是干坏事，还是取得了好成绩，妈妈都不会看到她啊……
只有他，会在她摔倒了之后温柔地扶她起来，问她：“痛不痛？”
可是，长大之后，两人的交集就变少了，不在同一所学校了。直到她上了高中，又看见他，那时候是多么的欢喜啊~
……
“秦笙，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她淡淡出声。
秦笙：“羡慕我？”
有什么好羡慕的，不知道死了多少次的人，不人不鬼，都不知道到底算的是个什么。
“是啊。”姜雨薇仰着头，看着已经彻底变暗的夜空，“你很自信，也很强大。从来不会被别人所左右，你只要站在那里就是发光体。”
“而我呢？就算是再怎么讨姐姐欢心，她们也不会看到我。”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没入发间消失不见。
“你还记得你请假之后回来的那天吧？”
秦笙：“记得。”
姜雨薇：“之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你和我一样自卑胆小，想在这个世界把自己藏起来。但是你变了，你变得漂亮，变得自信，跟我不一样了。”
“所以，你说我整容吗？”
“哈哈哈哈——”姜雨薇不禁笑出声，“是啊，我不甘啊，明明——明明我们是同类人，为什么你就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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