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中，山顶的殿宇中。
一名少年跪在长阶之下，上方坐着的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
老者白发与仙须在寒风中缓缓而动，他的双眼眯成一条缝，但难掩其中一闪而过的锋芒。
“天元，你这次下山，一定要立稳根基，重振师门！”
“不管是什么，你什么都可以放弃！但是你一定要记住师门的使命！”
“是，师父。弟子定不辱使命。”
段天元跪着，闭眼叩拜。
段天元皱眉，缓缓睁眼，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事。
“那好吧，那我再想想。”
段天元一睁眼，就听到了杜忆灵改变主意，他难掩惊愕地抬头看着杜忆灵。
没想到这人还会改变主意。
杜忆灵盯着段天元的脸，她看见段天元纠结，她居然也会心烦。
她一定是被段天元那张脸给迷惑了！
于是她话音一转，又提出一个根本不可能的条件。
“你让我进灵组怎么样？”
“胡闹。”
段天元叹了口气。
本还以为这人有什么改变，没想到还是这么……不知该用什么言语形容。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有点想笑。
只是太久，他没有尝过笑的滋味了，都不知道该怎么笑了。
“进灵组可不是那么轻松的事。”
段天元轻轻摇着头，也不直接拒绝杜忆灵，甚至他还幻想了一下杜忆灵进了灵组后，灵组又是怎样鸡飞狗跳的场景。
然后这个想法立马被他自己否决。
“那你不是一下就进了吗？”
杜忆灵一直盯着段天元的脸，把段天元的整套表情观察得细致入微。
这个段天元和她记忆中的那个段天元相比，样貌、性格根本没什么两样，但总感觉还是一副稚嫩的样子。
如果现在站在杜忆灵面前的是前世的段天元，杜忆灵根本无法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任何信息。
这就是重生带来的感觉吗？
段天元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咧开一个很小的缝，声音极小。
“我……不一样。”
“他们怎么还聊起来了？”
夜游神和黑衣人的追逐战不知什么时候就停下来了，两人都齐刷刷地往自家组长那边看去。
“不知道啊……组长居然还会和人聊天，太不可思议了。”
两人隔着一张面具，交流地十分愉快，直到有灵组的人来找段天元，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组长，这边有点事。”
“嗯，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两人只交流了两句话，那人便走了。
灵组的人之间交流就是如此之快。
“你也赶紧收拾收拾，快走吧。”
段天元又把头转回来，看向杜忆灵，面上已经没有刚才的沉重了。
“你不收我东西了？”
杜忆灵说完，段天元就陷入了沉默。
她看着段天元的表情，总觉得段天元是真的对她无语了。
“我送给你吧。”
杜忆灵抓住段天元的手，强行将一沓符篆塞在他手里。
“你可收好了，下次用我就找你。”
杜忆灵抬手，地上的黑布便飘起，落入她手中。
她盯着段天元的双眼，认真说道。
“我会去找你的。”
段天元突然感觉后背一凉，感觉自己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上了。
杜忆灵说完最后一句话，便从段天元身边离去。
两人身影交错，然后分开，最后越来越远。
段天元低头看着手中那些符篆，然后默默把东西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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