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逸寒亦随其抱拳行礼。
“殿下不可!殿下真是折煞老臣了!”柳帧忙颤巍巍回了一礼,“医者父母之心,理所应当,且老臣平庸之才,未必能在半月之内想出法子。”
“柳太医尽力便是。小王此番带了一百名虎啸军精兵过来,可全部留下帮衬你们,若是人手尚不够,便派人去官驿再调士兵。或有任何需求,派人去县令府邸寻郑泽容。另外,我会让郑县令抓紧时间找出源头。”
“唯!还请殿下速速离去,此地实在不能久留!”柳帧真心诚意劝道。
他万万没有想到,传说中玩世不恭的江陵王,竟与想象中截然不同,不仅条理清晰,且如此深明大义,为望州百姓着想,倒是传闻不符了。
凌薇一行人拜别柳帧,不过留下了一百名虎啸军精兵做帮手,兴许于他们不公,可总要有人做这件事。
毕竟,北凌如今是西昌附属国,那么这些北凌的子民也应当是虎啸军守卫的人之一。
翌日。
望州司马蔡沅和望州长史谷邕抵达郑府,郑泽容亲迎入得府内,引去了前厅。
又派管家去西厢房请江陵王一叙。
凌薇今日一身白衫,手中捏着紫檀木为骨的折扇,步子不紧不慢,从容踏进了前厅。
蔡沅和谷邕忙上前行礼,“望州司马蔡沅(长史谷邕)见过江陵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见过殿下!”郑泽容亦走上前来行礼。
凌薇打量了一眼面前这两个穿黑色官袍的中年男子,左边蔡沅魁梧雄壮、右边谷邕身形纤弱,倒是符合他们的官职。
司马蔡沅负责望州驻军,长史谷邕辅佐望州刺史。
“免礼,二位请起,入座吧。”
凌薇收回目光,从二人中间路过,当先走到了最上首的主座前,撩开衣摆,款款入座。
“多谢殿下!”
三人按照官职品阶入座。
凌薇左手边是司马蔡沅,右手边是长史谷邕,谷邕后面才是郑泽容。
“昨日听郑县令说,二位大人在云城处理瘟疫蔓延之事,可有解决?”凌薇率先发问。
蔡沅猛然抱拳,“回禀殿下,谷大人与下官及时派士兵将身染瘟疫之人与寻常百姓隔开,且今日将其送到了奉城的无人村,料想应无大碍。只是,奉城要难办许多,若无解决之策,下官建议采用一些别的手段。”
凌薇自然明白他意指为何,昨日郑泽容便说过,这望州司马主张放火烧了那些身染瘟疫的百姓,若非长史反对,只怕早已执行。
“……蔡大人所言,本王明白,但若非万不得已,不可将人命弃之不顾。历朝历代,虽有用过此法者,却也极为少数。”
“殿下所言甚是!”谷邕抱拳,忙附和道:“下官也以为,民乃国之根本,若随意弃之如敝履,会寒天下百姓之心!另外,下官已张榜遍寻天下名医,还派人加快时间寻找瘟疫源头,还请殿下宽限一些时日!”
凌薇点了点头,谷邕这个想法倒是与她不谋而合,她昨日也命郑泽容抓紧时间找寻源头。
“本王昨日去了无人村。”凌薇顿了顿,见左右两人面色惊变,待他们平复完后才续道:“本王与山上一位柳太医商议过,先宽限他半月,若实在找不出可控之法,瘟疫又继续蔓延,就采取极端手段。”
谷邕立马赞同凌薇提出的决策,至于蔡沅,先是皱眉思考了一下,继而颔首道:“殿下所言不无道理,下官赞成!”
这确实是当下所能想出的最好办法。
身为望州司马,自然不愿放弃望州任何一个百姓。
“那暂且先这样定下。”
凌薇刚站起身子,门外突然闯进来一名浑身湿透的小官吏,慌慌张张地进来禀告道:“县令大人,方才突降暴雨,护、护城河的下游,发现数百只死猫。”
小官吏脸上出了不少汗,禀告完才意识到在场还有几位重要人物,忙跪倒在地,结结巴巴地磕头行礼,“小、小的见过江陵王殿下……”
偷偷抬眼,上座哪里还有人影?就连方才那三位大人都不见了踪影。
而凌薇,早就带着望州司马往护城河而去,可惜长史和县令不会骑马,只能跟在后面一顿狂追,追得上气不接下气。
两人在暴雨中穷追猛赶,也被凌薇两人甩开远远一段距离。
很快,凌薇和蔡沅就骑着马儿到了护城河下游。
一群官兵围在岸边,陆续将打捞上来的黑色死猫扔到树下,密密麻麻,堆积如山。
凌薇翻身下马,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见此场景不由头皮发麻。
就连蔡沅这个虎背熊腰的糙汉子,都忍不住皱起眉头,眼中尽是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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