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从南抬了抬眼皮,没有多说什么。
但是苏映没有接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江白安。
江白安垂首,不多时,轻轻点头。
苏映笑了,此时的他,有一种说不出的神采,“好,三日时间,路线你自己定夺,此外,聂风如果还能动,就让他回归此地。”
“此外,王师的东西你也一并拿了去吧,虽然里面的符箓已经被我们用的差不多了。”
江白安看着苏映从他带回去的那个收纳袋中抽出了几张纸符,缓缓接过。
最终,苏映从腰间取下一枚腰牌,随意的交到江白安手中,那是一枚古朴的腰牌,上面盘踞着一条四爪金龙,宛如活物。
“殿下,这...”
无论如何,当江白安看清此物时,已经是一脸震惊,这正是当时在客栈中所看到的,苏映腰间佩戴的太子象征。
“人都要死了,也用不到了,你拿去自证身份吧。”苏映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多说,“这一路上的所有人,你都不要相信,即使是皇城的城卫,明白了吗?”
“在你见到我的老师之前,千万不要停下来。”
说到最后,他的脸色一片凝重。
江白安深吸了一口气,躬身抱拳。
“必不负所托。”
江白安走了,带着许多东西,消失在院墙和夜空的缝隙间。
郑元凑到苏映身边,“殿下,这个江白安,真的那么可靠吗?”
苏映缓缓吐出一口气,望着庭院间皎洁的月光。
“谁知道呢?不过,本王觉得自己的眼光不会差。”
...
江白安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先来到风清阁。
他大致检查了一下聂风的状况,伤的不算重,应该是疲累更多,明日清晨应该就能醒来,于是他给聂风写了一张纸条,意思是让他醒来后赶快去苏映身边。
留这么一个满身煞气的家伙在店里,势必会招来大麻烦。
江白安收拾了一些东西,把墙角的长剑拿了出来,擦拭一番后,背在身上。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明日一大早,他就要出发,前往皇城。
“走之前,是有必要说一声的。”
...
江家宅院内,江文海站在灯前,眉毛竖起。
“这个小崽子,又半夜不回家。”
一旁是何映秋,她挽着江文海的胳膊,“兴许是有些事吧,那孩子不是说要清点一遍账目吗?也许耽误了一些时间。”
“唰唰...”
门栓声响起,二儿子回来了。
走到院内,江白安忽然发现,自己的爹娘正站在主屋前面,影子拉得老长。
“爹,娘...”
江文海训斥道,“你这小子怎么又半夜回家?你听见外面打更的敲的梆子声了吗?现在几更了,我昨日给你说的你都忘了吗?”
他看到了江白安身后背着一柄长剑,“你又作什么妖?”
江白安低头,声音也压得很低,“爹,娘,儿子明日一早出发,去京城。”
“去京城干什么?一路上荒山野岭的,遇见祸乱匪患怎么办,不许去!”江文海的声音很大,不过好在墙高巷深,也不担心别人听得见。
说罢,他像是下了命令一样,“回去睡觉,今日我不想训你。”
江白安没有动,沉默了一会,将遇见苏映的事情说了一遍。
“不准去!那狗皇帝儿子的命是命?老子儿子的命就不是命了?不许去!听到没有?”
江文海的胡子都在抖动,一旁的何映秋赶紧拍了拍他的脊背。
“爹,这种话是要杀头的。”
“杀头也好,别的也罢,你爹还没死呢,哪里轮得到你?你给我回去睡觉,听见没有?”
江白安默然,“爹,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能够搭上太子殿下,大哥可能就不用继续在前线了......您也知道,最近前线战事吃紧,如果不把握这个机会...”
江文海太阳穴处的青筋不断跳动,“你大哥是你大哥,你是你,他的命是他的命,不用你操心,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你知道他们受了重伤,还有人在盯着他们,还敢接,你是不是想让你爹送走两个儿子?啊?”
江白安的心中忽然有一股奇妙的感情,这是穿越到现在,一直不曾有过的,就像,之前的家庭和睦美满,只是逢场作戏,吵闹起来,却是多了几分生气。
他轻声笑了笑,“爹,儿子,已经答应了。”
江文海似乎被抽空了最后一丝力气,他的拳头无力的锤向墙壁,他转过身,走回屋内,只留下一丝丝断断续续的声音。
“随你去吧,你爹...也老了。”
“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让老子省心。”
江白安抬头。
“娘...”
何映秋宽容地笑了笑,但是话语中却透露着浓浓的不容置疑,“娘支持你,但是你要答应娘,首先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用力地点了点头,江白安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我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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