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大爷二字一同落下的,还有一块飞驰的板砖,正中堂上悬挂的硕大喜字。
一时间,四座寂静。
这年头,竟还有人敢砸公阳侯府的场子?
果然,中堂主座上的林士兴面色阴沉,作为现任公阳侯,很明显,他自觉有被冒犯到。
虽说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但区区一个小辈的庶女,跟自己的心情比,根本不值一提。
“哎?快看!”
“这是...公阳侯府的老祖宗?她怎么这副打扮?”
“刚刚的板砖不会是她老人家扔的吧?好手劲儿...”
“卧槽!身后那几个拎着棍子的是什么玩意儿?壮汉?婆子?”
外围宾客那里突然起了骚乱,声音也跟着变大,林士兴便顺着动静看了过去。
闯进眼帘的,是他雄赳赳气昂昂的老祖宗。
“祖母!?”
林士兴吓了一跳,忙从主座窜下来,给千穗鞠躬请安。
作为勋贵里难得的进士,他到底还是个讲规矩的,虽说自己同千清澜几乎没什么亲近可言,但他对声名二字却看的极重。
尤其是,孝道。
外人面前装装样子这种事,总得做足了不可。
千穗黑着张脸没搭理林士兴,只径直坐到了先前后者坐的位子上,包括赵嬷嬷在内的五个婆子手持长棍,立在其旁。
虽说这一伙人看起来威武的紧,但说实在的,千穗现在有点懵逼。
原本她是没打算骂人也没打算扔砖的,只是当她看到这婚礼的主角竟是一个幼小的孩子跟一个残障时,便一时没忍住。
如今看着这满屋子锦绣袍服的达官贵人,讲真,千穗不晓得自己现在这身份够不够镇得住场子。
婚礼过分寂静,这儿的空气里,已然开始弥漫起一些莫名其妙的味道。
此时此刻,千穗明白自己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乎,她打算死马当活马医,豁出去了。
俗话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她今儿个打算嚣张一把,不信还真有人能把自己一个老太婆给怎么地了的。
还没说话,她的便宜孙子林士兴正巧注意到了她的打扮,惊讶之余,后者忙脱了外衣要给千穗披上。
然而,六十岁的花季少女怎么可能会接受一个大叔的外衣呢?
千穗摇了摇头,坚决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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