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门口传来敲门声,若不是北冥勰修至金丹之后,六识远超常人,这声姑娘他是一定听不到的。
无论如何,他盼了十几年的女儿身到底是如愿了,抛开身高,余下一切满意至极。
“不知姑娘可曾见到一个药箱,大约食篮大小。”对上陡开的房门,白予安的脸瞬间就又红了,放下正欲再敲的手,抿了抿唇,轻轻问道。
“药箱?”北冥衍带人回来时,虽来去匆匆,可自己的房间自己熟悉,除了一个染血的白予安,他很确定,根本就没什么药箱。
只是,对上那双隐含期待的眼,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打出一道传讯符,北冥勰解释道:“是家父带你回来的,你且等等。”
带着白予安在客厅坐下,两人正不知如何开口之际,一道咕噜声格外响亮。
那是肚子饿了的声音。
“刚好我也觉得有些饿了,走,我们去做饭。”看了一眼外面已经黑了的天色,不去看白予安瞬间爆红的脸,北冥勰提起裙摆就往厨间走去。
修行到了他们这个阶段早就已经辟谷了,不过是他偏爱口腹之欲一些,就让人在这小院内开辟出了一间厨房,这个时辰,即便没有白予安,他也是要开火的。
两人一个打水,一个洗菜,不消片刻就已收拾出来一只鸭子和些许配菜。
又一次被自己的袍角给绊了一下,在白予安目瞪口呆中,北冥勰手起手落,前一刻还拖地的长袍瞬间变成了一件齐踝长裙。
指了指灶台后面,北冥勰道:“会烧火吗?”。
“啊!我,我会。”热气扑面,白予安闪身间,就到了灶台后面,明明一八三的个子,北冥勰站在灶台前愣是连他个头顶都看不到。
看了一眼齐踝长袍,北冥勰勾起一抹坏笑,哼着歌开始烧饭。
从未听过的调子,糯糯的声音,竟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仿佛置身其中,所有烦忧皆在这一刻消散于天地之间。
十九年,第一次,白予安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给予他的安宁与美好。
两辈子,北冥勰第一次体会到有个人给自己打下手的乐趣。
长到十九岁,白予安第一次吃到除他阿娘外,做饭给他吃的人。
堪堪吃完,就有一道传讯符飞了进来。
北冥勰扬手接过,北冥衍的声音从传讯符中传出:“东西在我这里,明日我会一并带过去,让他安心歇息,照顾好他!”
“太好了!幸亏没丢,否则的话······”否则什么,他没往下说,只是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北冥勰,欲言又止的模样。
来到这个世界十七年,北冥勰从没下过山,对于山下的认知都是出于父母兄长与门派弟子们的闲谈之口。对于山下的世界他不是没有向往过,可自己几斤几两他也知道,在如今这个有妖有魔又有鬼的世界,他一直秉承着不作不死的行事准则。
可现在,白予安出现了。
按照白予安的修行之路来看,此次他必定会下山,那么自己这个要抱大腿的腿部挂件定是也要跟去的。
既然如此,提前了解一下,很有必要!
“饭也吃了,床也睡了,你的名字我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我还未对你说过,对吧?”
“未曾。”白予安有些发懵,她说‘床也睡了’,难道自己睡的床是她的?可那间房明明是男子的房间,里面所放之物也都是男子之物。他脑子乱的厉害,对于北冥勰抛过来的问题也就答的更顺畅了。
“我叫北冥勰!初次见面,以后······合作愉快!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和我父亲在山下究竟是遇到了什么厉害东西了吗?”
“北冥勰?!”白予安怔然,合作愉快是个什么意思?他不过就是一个医修而已:“这里·······不是玄天宗吧?”
不是的吧!
一定不是吧!!
他明明记得很清楚,玄天宗的北冥勰是个男子啊!
“如你所见,我,北冥勰,是个女的!”北冥勰歪了歪头,勾唇,笑的恶劣:“玄天宗的北冥勰,如假包换!”
似是被他这一连串抛出的真相惊得不轻,此时的白予安一副呆若木鸡状,北冥勰以为,格外‘可爱’!
“嘿!回神了!”站起身来,北冥勰往前探了探,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我·······我,啊!”冷不防对上一张突然凑近的笑脸,还是一张女子的脸,白予安吓了一大跳,想要后退,却忘了自己现在还坐在凳子上,恍惚间,只觉双膝一疼,整个人往后倒去。
呃······
北冥勰不笑了,赶紧从桌前绕了过来,将白予安从地上一把扶了起来。
大腿呀!不是这么抱的!
他是真没想到白予安的反应竟会这么小。
逗是不敢再逗下去了,这孩子胆子也就比那兔子大上那么一丢丢。
“怎么样?疼得厉害?”被他扶起来的白予安缩成一团垂着头一动不动,眼尾扫到那双微颤的双腿,北冥勰恍然,刚刚那一下子,如果没听错的话,他应该是撞到膝盖了。
嘶······
想想就疼!
“无······无事。”声音讷讷,白予安的头垂得更低了。
第一次在一个姑娘面前如此丢脸,他不知道现在该拿什么脸对着北冥勰。
痛是轻的,丢脸才是最要命的。
少年天才啊,长这么大,怕是第一次看到他这般蠢笨的人吧!
看他这幅又是发抖又是快要蜷成虾米的模样,实在不像没事的样子,北冥勰挠头,蹲了下来,伸手去撩白予安的裤腿。
“给我看看,我······”
“不,我,我是真的无事。”不防北冥勰话未说完就动手,白予安瞬间魂飞天外,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齐齐涌到了脸上,什么脸面疼痛也顾不上了,瞬间就到了门外。
北冥勰伸出去的手还停在翻倒的椅子前,只觉眼前一花,白予安就不见了人影。
跑这么快?!
不是说医修打架就是个渣渣吗?原来跑起来的速度竟然可以堪比金丹修士?!
幽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北冥勰转头,便对上白予安一张红的发紫的脸。
他干了什么?
不过就是想要看看他的腿而已,至于一副他要吃了他的样子吗?
“真的无事了?”
“无,无事了!”
“既如此,那就接着之前未说完的话,同我说一说吧。”默默扶起椅子,放好。转身走回桌前坐下,北冥勰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放到白予安之前的位置上。
确定北冥勰不再对他的腿感兴趣了,白予安这才略带忐忑的拐到桌前坐下。
“其实就是突然出现在泉阳的一个怪物。”
“怪物?”北冥勰讶然,这么多年,除了偶尔会出现一两只无甚波澜的小鬼,整个修仙界太平的都快发霉了,这还是第一次出现一个让北冥衍都很上心的事件。
“你与我仔细说说,那怪物是个什么模样,可曾抓住了?”
“那怪物形似夔牛,却又像个四不像,浑身不仅满是烈焰,还有一层黑色的雾气,与之打斗之时,总是看不清其全貌。今日若不是碰上北冥宗主,我只怕是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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