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秉南跳上踏板命令道。
“师傅。”陈风脸上略带一丝愧色喘着粗气站在武生祥跟前。
“哼,一夜过得很逍遥呀。”武生祥嘲讽道。
陈风脸上丝丝愧色迅即消失,说道,“听说是林宗平惹的祸?哼,我早就说过,那衰仔可不是省油的灯!”
武生祥说,“不怪他,他是为花旦英出头。”
“我听根叔讲,是他先动的手,他就是想逞英雄….”
“现在没工夫说这个,快上船!”
就在机帆船驶离渡头七八丈远,缓缓驶入河流中央时,岸上哗啦啦冲过来一群手执棍棒气势汹汹的人,领头者正是李德龙,烟屎陈握着一杆土制火药枪跟在屁股后。
昨晚上听儿子讲述相亲及发生冲突的经过,李老太拍案大骂:岂有此理,花旦英既然有了相好的男人还敢托人来说媒,陆家不是明摆着要玩我们吗!明早找他们说理去!
李德龙说,对对对,我去找一班兄弟来跟他们讨说法!
李老太又说,儿呵,说归说,别动手呀。
李德龙说,知道知道,我会好好跟他们说的。
金黄色的阳光照在渐渐远去的机帆船上,太子德抢过烟屎陈手里火药枪朝船身轰了一枪。
看着岸上指指点点叫骂不停的太子德,站在船舷上的陆秉南抹一把额头的汗水,心里道;今天要是迟走一步,非闹出人命不可。
机帆船行驶在河面上,林宗平伫立在船舷一侧,望着眼前掠过的波涛,心底的波澜仍未平复。
他做梦都不会料到昨晚竟然跟害死母亲的仇人狭路相逢,报仇雪恨的冲动使他立刻放弃了出走的念头。他只恨自己的功夫还不够精深,力气还不够充沛,否则的话那流氓恶棍太子德如今或许已经变成一具尸体。林宗平并不惧怕以命抵命,他一心只想替含辱受苦多年的母亲伸冤雪耻!
这么多年来,为了自己,母亲独自将所有的屈辱默默地咽在肚子里呵!三年前的一桩往事再度浮现在少年人脑海里。当时他那时还是个十四岁的懵懂少年,但是那一幕情形却始终萦绕索怀挥之不去….
那天下午,放学回家的林宗平敲了半天屋门,吴秀枝才打开门。他看见母亲脸色苍白衣衫凌乱神情有点慌张。
“妈,你怎么啦,敲了半天都不开门?”他问道。
“没什么,我睡午觉….”母亲支支吾吾答道。
林宗平疑惑地打量着妈妈,“都几点了还睡午觉,你不舒服吗?”
“有点,头有点晕。”
“那我去找徐仁贵来帮你看看?”
徐仁贵过去是公社的赤脚医生,住在巷子另一头。林宗平并不知道,母亲这两年来找徐仁贵开的都是堕胎药,他只看见母亲从徐医生那里拿过不少中草药回家。
“不用,不用找他,我自己歇息一下就会没事。”吴秀枝摆摆手道。
“那,我扶你到床上躺一躺吧。”林宗平搀住母亲的胳膊就要往里屋走。
吴秀枝惊慌地推开儿子说,“我现在好了,一点事都没有啦。”
“妈,你….怎么啦?”林宗平感觉母亲有点反常,盯着她问道。
吴秀枝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我想起来啦,家里的米缸见底了,这钟点粮站已经关门,儿呀,你到隔壁张婶家借点米煮晚饭,快去吧。”
林宗平眉头一皱,“不是上星期才去粮站买米了吗?我去米缸看看。”他又要往里屋走。吴秀枝一下拖住儿子的手说,“不用看,昨天赵叔借走十几斤。你快去跟张婶借一斤米对付对付,去吧去吧。”说着将他往门口推去。
借米回来趁母亲烧饭的时候,林宗平打开米缸一看,起码还有二十斤。这桩蹊跷事一直令少年人大惑不解并深深留在他记忆里。
太子德当时一定就躲在里屋!妈妈为了保护我不让我受到伤害,才支我去隔壁借米,那个冚家铲已经欺辱她多年了呵。苍天在上,此仇不报,我林宗平又有何面目活在世上!林宗平一拳狠狠砸在船栏上,由于用力过猛,拳骨皮肤裂开一道小口,可他丝毫不觉得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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