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庸本是几位王爷中最为不看好的,大晟皇都赐了个永王的封号,封地也是偏远贫瘠之地。
封号最是为尖锐,永王永王,谁都知道这个永字通哪个字,皇室成员乃至朝臣无不敢嘲笑两句的。
刘庸没有坐以待毙,他发现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是太子赐予的。
既然能赐予,就能随意收回,有一天自己被打断四肢扔出王爷府的未来也是可以窥见的。
必须自救,这是刘庸的想法,但很快,这种想法就出现了一丝转机。
大晟皇闭死关十余年之久,不知生死,朝臣皆说拥立太子登基,镇远将军怀远也默许太子做出更出格的举动。
刘庸以此获得了黑甲军统领牧高的信任,牧高本是黑甲军的副统领,即便大晟侯登基为皇也没有放弃黑甲军的兵权。
一直到闭死关才将黑甲军独有的黑犀木配印交给了牧高,但已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牧高从不干涉朝政。
这是黑甲军的铁律,朝上那些大臣也在墨守成规中从不弹劾黑甲军,亦或是批评其作风行为之类的。
这是皇上引以为傲的卫军,说黑甲军一个字不是,那就和骂皇上一个意思,这些文官猴精,自然不会触这个霉头。
相对的,黑甲军也被勒令不得结交王公贵族,亦或是与左相右相抱团,这支所向披靡的军队在武帝皇朝倾覆后也逐渐成为一种图腾与象征。
大晟皇也明白这份名气若是介入文官集团那就扰乱了一些东西。
他想要这支军队继续无比忠诚下去,绑定在皇家的战车上,永久的拥护他刘家皇室。
刘庸知道问题就出在这儿,太子摄政之初还很懂分寸,毕竟是代理朝纲,他爹万一出了死关发现自己的儿子穿着大黄袍坐在龙椅上。
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太子前些年敬小慎微,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也因此获得了诸多世家的暗地支持,其中就有黑甲军统领牧高的暗中赞许。
但很快,随着时间的推移,太子越发肆无忌惮,开始大肆清除异己,剪断几位兄弟手足的羽翼。
牧高的态度由此转变,大晟皇待黑甲军如同亲兄弟看待,他实在无法理解太子疯狂而又暴戾的行为。
刘庸能从那场大清洗里逃脱出来也很简单。
他没有羽翼。
刘庸从头至尾都没有在朝中安插过暗桩,原以为这场游戏能和平结束,但火已经蔓延至自己身上。
他开始秘密与牧高密切接触,这段关系微弱而又绵密,如同熊熊大火中的蘸水棉线一样。
纸终究包不住火,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根本没有墙这一玩意,永王一直秘密勾连黑甲军统帅牧高的事情还是暴露了。
朝野上下无不激奋慷慨发言,原以为永王真是个傻子,结果捅出这篓子事,文官们无不群起而攻之。
在右相齐儒的谏言下,太子这才给了刘庸最后一线机会,若是自己的亲兄弟一个没留在后世,史书改得再彻底也抹不去后人评价的污点。
次日深夜,晟城皇宫内灯火通明,檀香萦绕整座宫殿,安抚沉睡的人。
刘庸却被连夜召回,他颤颤巍巍的入宫。
整个大殿唯有太子和刘庸二人,已经保持了许久的寂静无声,夜风清凉,徐徐吹入殿内掀起帘子,刘庸却已经被汗打湿了后背。
一个端坐着。
一个跪伏着。
“吾弟,就这么想要坐坐朕的...这把龙椅?“太子拍了拍龙椅先打破了沉寂,声音透露着冰冷。
他从未在早朝时说过朕亦或是做过坐在龙椅上的动作。
压抑与隐忍到只能夜夜抚摸龙椅来倾泻快感,如今这场默剧也迎来了第一位观众。
刘庸没有抬头,坚定说道:“愚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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