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茗现在压力有点大。
她是没有刻意去遮挡啦,但也没有暗戳戳地邀请夏衍来看自己直播啊。
虽然说《侠客行》的绘画风格是平涂,还有一些细节上的调整,又没有刻意地去追求真实,怎么说呢,其实已经和真人完全不像了,她并不觉得夏衍能够一眼看出易决是以自己为原型的,毕竟透过现象看本质那是哲学家才有的本事。
但是总觉得夏衍来看自己画有点奇奇怪怪的。
不可忽视的视线简直是如芒在背,让人压力陡增。
她都已经出了好几个错了,实在不是一个能在高压下正常作业的人了。
哭泣子。
不过板绘门外汉夏衍并看不出来楚茗有哪里出了错,他也如楚茗所料的一样,光是用眼看,他完全认不出这个角色居然是以自己为原型的。
他之所以暂时地抛下手中的工作看楚茗板绘,很大程度上其实是出于好奇。
他好奇新的作画方式,好奇画笔下侠骨柔情的江湖,更好奇执笔者五彩斑斓的世界。
一个称得上是与他的截然不同的,世界。
其实小的时候还好,都在一个小的城市里,坐在同一个四四方方的教室里,身边来来往往的就是那些数得清、叫得出名字的人,虽然圆心不同,但圈子是叠合的,只是大小不一而已。
但是人生是一个动态进程,每个人要走的路也不同,各种各样的原因推着人往前走,仓促回头的时候只来得及匆匆一瞥,知道自己弄丢了些人,就又被推搡着往前走去。
再正常不过了,夏衍从不觉得一个人非要因着关系亲近就要拉着人家与自己结伴而行,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即使是被推搡着做选择,那也是在那个时候所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
所以走散也没有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合则聚,分则散,来来去去,人都是踽踽独行的动物。要是能在分开后遇见,有幸再相伴走一程,已经是很难得的缘分了。
越长大见的越多,见的越多懂的越多,他就更淡漠。身边来来去去的,有泛泛之交,也有他真心结交的,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出奇的,他们对他的评价倒是不约而同——疏离淡漠,极理性的人。瞧不惯他的再加一句“成天摆着一个臭架子,瞧不起谁呢”,和他处的好的人多调侃一句“谪仙就是下了凡,也是不沾烟火气的。”
倒也不是他没什么情绪,只是他觉得没有必要搞的像是狗血电视剧里一样生死离别似的,毕竟感情没有深到那个份上。他和关系很好的兄弟在某次闲聊的时候,有较为深入地讨论过这个问题,到最后兄弟笑着说“你真是什么都看的开啊,给你件道袍,你怕不是要羽化登仙”。
但俗人之所以是俗人,就是因为道理都懂,却难逃私欲。
他也没什么不同。
一次性都画完还是有点困难,不过好在大体上完工了,后期再慢慢调整吧,赶在截稿日前应该能够搞完,这可真是多亏了女王大人的好(馊)主意,不然今天的直播必然又是一个闲聊会,那样的话,能干完今天一半的活儿就不错了。
楚茗和直播间的粉丝打过招呼后就退出了直播,一直在她身后看她画画的夏衍也适时出声。
“结束了?”
“嗯嗯,差不多就收工了。”楚茗收拾着东西,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太懒了,又坐不住,一个小时就够了。”
“没有,你画画的时候很专注。”夏衍走至楚茗身边,帮着她收拾东西,“你一般画一幅画要多久?”
“唔,不太好说,看画什么啦,有的就很写意,两笔就完了,有的又很抠细节,那就不好说了。”
“嗯。”
“那……我就先走了,今天真是太打扰你了。”楚茗提起包站起身来,要将椅子摆回原位的时候夏衍先一步提起了椅子。
“我来就好,没有,你直播很安静。”
楚茗心想,那是因为我特意开了静音,你要是看了我往期的直播就不会这么说了,可惜她的直播从不开回放,你也看不到。
“哈哈,那就好。”
夏衍放好椅子,又从衣架上取下外套递给楚茗,“我送你下去,你先披着这个吧,外面还是有些冷的。”
“太感谢了!”
瞧瞧,瞧瞧,这才是正常人的思维嘛,风度哪里有温度重要呢?钟晴总是要拿她女明星的那一套来搞她。
楚茗披上夏衍的衣服,心情颇好地跟着夏衍往外面走,不过等夏衍打开房门,门后面露出个明昊来的时候,她这份好心情就荡然无存了。
等明昊勾着嘴角冲她抛媚眼的时候,楚茗更是像吃了苍蝇屎一样恶心。
然后,等楚茗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她身体先脑子一步越过夏衍将房门砰地一下关上了。
这门关的太过突兀,动静又很大,楚茗觉得站在她前面的夏衍有被吓到,身子都僵了一下。
好吧,也许是因为自己的手突然从他腰下穿过抵着门把门关上,好似是把他咚在了门上的缘故。
好吧,其实两者并不冲突,先是关门动静太大,突然的动静惊吓了夏衍,再是因为她胳膊太短,将门合上时身子不可控制地往前冲了冲,然后在她前面的夏衍很不幸地收获了一波冲撞,直接一个往前被她顶在了门上,咚的一声,啧,光听就很疼。
社会性死亡瞬间,这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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