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一样?”
“镇上把文件做了调整。”
“现在,李国强,你告诉我,问题的重点在哪?”镇长问。
“问题的重点在上县请愿上!”李国强反应过来了。
“刚才带头的是谁?几队的?”
“不知道是不是带头的,说话最多的那个,大家叫他王德发,是四队的。”
“王德发?四队那个坐过牢的?不管是谁,话最多,问题就最多。你去发个通知,全镇所有的队长、会计、文书,下午全到镇上来开会!通知到人,谁不来,我亲自去请。还有,下午的会,把镇派出所所长也叫上参会!”
“知道了,那我这就去办了!”李国强趁机赶紧从镇长办公室出来。
李国强被镇长教训、呵斥了一顿之后,也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要让这些人去县上请愿的话,那镇上私自改文件的事,铁定就暴露了。这事,可大可小,镇领导班子全撤了也是可能的。
下午的会是镇长亲自主持的,下面各队队长、会计、文书,没有一个旷到的,镇派出所所长刘建军也在。
“今天把大家紧急叫过来,事情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但是,这件事,关系着我们在座每一个人头上的乌纱帽!”镇长说。
“让各队把镇上特产税的文件宣导一下,宣导的结果就是,今天上午,几乎每个队,都有代表,有组织、有计划地来镇上请愿!请愿也就罢了,还要上县!我就想问一下在座的各位,你们宣传解释的工作到底是怎么做的?这工作到底能干还是不能干,不能干就滚蛋!”镇长呡了口杯子里的茶。
“大家都知道,这苹果产业起来了,一亩六百五十块钱的税,根本就是九牛一毛,是,前期大家觉得多,又考虑天灾,又考虑会不会种的问题。大家到底有没有给队里解释清楚,打消大家的疑虑?税,一亩是不变的,可是一亩苹果树每年的收成,是增长的啊!这个道理咋就想不明白呢?”
“在给大家说说,咱们镇为什么要这么操作,我想上一次开会已经给大家解释的很清楚了。多收一点税,镇上结余的,把那坑坑洼洼的路,修补修补,大家一年到头辛苦的很,咱也就有些零钱灵活用了嘛!”
下面鸦雀无声,都低着头听着镇长一个人在说。下面坐着的这些队长啊,会计啊,这两天其实压力也很大,夹在队员和镇长之间很为难。能坐在这个会场的人,脑子都转的快,这件事孰对孰错,心里都明白的很。
“大家也看到了,镇派出所的刘所长今天也来了。我就把话放这,在镇上怎么请愿,我不管!但是,任何人都不能上县!谁要是蹦跶着到县上请愿!就给我抓起来!关他个十天半个月,看看谁胆子大!刘所长,这个事情你就盯紧一点,没问题吧?”
“没问题!”刘所长爽快地回答。
“四队陈队长在哪呢?”镇长问。
陈二蛮赶紧站起来说:“这呢,这呢!”
“带头请愿的,就是你们队的王德发,如果我没了解错的话,这位大仙是你曾经的老搭档吧?枪打出头鸟,给这位好好说说,再进一次班房的感受恐怕不好受啊!你就是吃在他家、睡在他家,都给我把人看紧了,人要是跑着县上去了,拿你是问!”
“行,行,人我一定盯紧了!”陈队长回答。
“其他队的,去摸个底,今天来请愿的,各个队都有谁!把人看好了,看不住,或者要上县,就给刘所长通个气,半路给截下来。”
“最后,我再给大家说一句,如果,我在这个位置上坐不稳,我走的时候,你们能好过的话,今天的事情大家就都当儿戏,不要重视!”
这会,开了大半个下午,中途大家还讨论了很多一些折衷的法子,可最终都没法绕过镇上的硬生生的一亩地六百五十块钱的特产税。
“老二,你过来。”散会后,陈队长把老二叫过去。
“王德发请愿这事你知道吗?”
“队长,我不知道啊!”
“你去问问负责上访工作的李国强,看还有咱们队的谁,今天请愿了!”
“行呢!”
“人弄清楚了,就是一天不吃不喝,都得盯住了!镇长的话,你也听到了。”
“知道了,队长,我这就去问。”
看似简简单单的一天,却让整个镇子都陷入了一种平静表面之下的波涛汹涌!
王德发不会知道镇上会反应如此迅速,他更不会想到,如果在蹦跶,派出所都在等着他呢。这点,他想都不会想到。
对镇政府来说,也不知道王德发上不上县城请愿、什么时候上县。
双方也太有意思了,就好像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一样,中间苦了谁呢?苦了那些辛辛苦苦在地里刨光阴的人啊。
王德发的操作,让老二着实很佩服,尤其是,王德发答应他,绝不会出卖他说出来的事情,看来是做到了,他也放心了很多。王德发对他有恩,加上从心底里,老二也很厌恶镇上私自更改上税规则的行径,所以,他是乐意暗地里对王德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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