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捡了一个用手捏了捏,还挺好开的。
“嗯~好吃!”
连着几天吃高粱米、大白菜,连点油花都没有,何平嘴里都快淡出鸟了,发出美味的感叹。
小柱儿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一起吃。”
“嗯。”
小柱儿的到来给了何平一丝慰藉,也给了他动力。
既然已经来这儿,好歹得争取活的更舒服些。
这不,又一天收工了之后,何平跑过来找老队长诉苦。
没错,何平争取活的更舒服些的方法就是跑过来诉苦,外加蹭饭,顺便看看能不能蹭点东西回家。
“老队长啊,你可不知道这几天住那屋子给我冻得啊。还有那耗子,大半夜的就在我耳朵边上窜,一点也不避人,胆儿贼肥……”
“这连吃多少天高粱米了,连点油花都不见,根本吃不饱饭。”
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何平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当然明白这点道理,有枣没枣先打他两杆子再说,管他能不能给点好处呢,我先哭为敬。
这几天的劳动确实把何平折磨的够呛,回家之后也没有那个力气收拾,原本的细皮嫩肉早已不见踪影,就剩下蓬头垢面四个字。
以前城里来的知青都是住在老乡家,虽然每天也跟着劳动,但最起码还有人照应着,何平这种情况确实是有点艰苦。
抽完一根旱烟,寻思半天,老队长说道:“这样吧,给你派个看仓库的工,去大队仓库守夜,一晚上两分工。”
一旁的队长老伴直咳嗽,给老队长使眼色,老队长假装看不见。
何平听完乐了,这卖惨果然有用,见队长老伴的反应,这肯定是个好差事,乐得牙花子都呲出来了,“好,那我晚上就过去。”
“想着自己带被褥。”
“好。对了,老队长,我寻思着给家里写封信,能不能用用办公室,有灯照着看得清楚点。”
何平是给根杆就爬,正愁怎么给手机充电呢,这机会不就来了么。
老队长迟疑了两秒,“行吧,你小子给我省着点用,还有,去了别乱翻东西,丢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
“老队长你就放心吧,我就写封信。”
何平呲着牙花子出了门,队长老伴忍不住埋怨道:“当家的,你怎么让他去看仓库了,小二咋整?”
老队长皱着眉头,“他去正好,省的老二老惦记着,那点出息,就不怕队里的人说三道四。”
生产队有几间屋子,就是老队长带何平去取日用品的地方,其中一间是大队的办公室,还有几间是队里的仓库,既是队里开会的地方,也是储存物资和农具的地方,为了防止有毛贼偷盗和耗子偷吃种子,队里会派两个男社员到仓库值夜班,每人每天补助两分工。
这是个轻巧活,大家伙都抢着干,本来按规矩是按抓阄顺序队里的男社员轮流值班,后来连着因为社员睡觉遭了两次贼,可晚上不让社员睡觉也不行,毕竟第二天大家都得上工,于是老队长干脆就把这看仓库的活儿派给了队里的五保户,就那么几个五保户,都是老弱病残,本来也干不了多少活。
家里二儿子韩兆坤老惦记着看仓库的事,一天两工分,一个月下来就是六个工,哪怕就值个几天班,那也是一两个工啊,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不用干活,就是熬点夜,哪里找这样的美事儿。
老伴跟老队长说了好几次,老队长知道儿子的心思,可他不能这么干,他当这个队长要是一碗水端不平,这大队人心就散了。
何平孤身一人,人生地不熟的,家里一穷二白,给他排个看仓库的活,多挣两分工,任谁也说不出个啥来,也好断了老二的念想。
“老娘们儿家家的,你懂个啥。”
老队长一句口头禅换来老伴一个大大的白眼。
“啥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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