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杜钢和江云舒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江云舒会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他的谢意。
但老婆说得对，这辆车是给杜钢买的，只要能让杜钢找到女朋友，他也只能接受。
下个月拿到工资，就去把油漆做了，保险杠修一修。
等杜钢把女朋友领回家，他再找个借口，把车“送”给杜钢去开吧，这样也算是两全其美。
心里想着这些，杜正明拿出ID卡，又把脸对准了门口的摄像头。
城里的工地就是不一样，进个大门都这么先进。
到了一处矮小的工棚，工头正在安排今天的工作，见他到了，便吆喝道：“老杜，你今天跟刘师傅一起，带个小工，去二十五楼砌隔断墙。”
“好。”
“都注意啊，”安排好工作后，工头又交代道，“这几天甲方都会有人来检查，你们一个个的安全帽都给我戴好，砖头、灰浆不要弄得到处都是……”
……
泥瓦匠的工作，除了砌砖就是抹墙、贴瓷砖之类。
杜正明是个中老手，磨炼了三十多年的技术，手脚也十分麻利，而且他有个常人没有的优点，干活的时候很少说话，也不会停下来抽烟和休息。
像这样的人，工头最喜欢。
但跟他一起干活的工友，就非常不喜欢。
因为他干得好、干得多，工头就就要对比，一对比就有差距。
可工头却不会说，谁做得多、做得快就表扬谁，就给谁加钱。而是谁做得少、做得慢就批评谁，说不定还要降点工价。
所以今天的刘师傅，见杜正明做得又好又快，甚至都不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了。
而跟着他们打下手的小工，心里更是不爽。
大工没休息，做小工的哪里能闲着？
只能不停地往架子上搬砖、铲灰浆，半个上午，就相当于以往大半天的活儿。
累也就算了，但工资还是那么多啊。
“脑子进水的，”刘师傅对小工说道，“你慢点干，他想挣表现，那就自己搬好了。”
“好。”
小工把东西一放，也坐在一旁悠闲地抽起香烟。
杜正明一看没了灰浆，小工也不来，只能跳下架子自己弄。
但他越是这样，刘师傅两人就越看不惯。
于是下工之后，两人趁着吃饭的时候，开始跟工友吐槽。
“他能干，那就让他自己一个人干呗。”
“就是，反正我是再也不跟他一起了，谁爱去谁去。”
……
第二天早上，又到了工头分配工作的环节，刘师傅两人仍旧被分到和杜正明一起。
“我不跟他一起。”刘师傅道。
“你怎么不跟他一起？”
“不为什么，反正就是不想，你找别人吧。”
工头眉头一皱，很强势地说道：“就安排了你，你不干也得干。”
“那我就不干了。”刘师傅说着一扔手套，“离了你这个地方，我还找不到个活儿？”
“那老李去！”
“我不去，”老李也摇头道，“我别的地方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我去？”
工头气得吹胡子瞪眼。
现在的工人，一个个都是大爷，一有不对就撂挑子，今天有这两个人带头，别的人也不会去了。
但他又不敢把所有人都赶走，赶走谁来干活啊？
所以，为了顾全大局，只能委屈杜正明了。
“那老杜，今天你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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