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兴听见这话,脸色也有些变了,让妹妹一个千金小姐嫁给他身边的常随?这…这说出去只怕更令人耻笑!
“嫂嫂,此事行不通的,且不说他只是个下人,就算是个平民……哎呀!”
他一甩袖子,急的失了态。
“嫂嫂对不住,我实在是太着急了,此事可如何是好啊!”
晏欢也看出傅兴是真的着急,可此事傅玄也叮嘱过她,她也只能爱莫能助了。
“小叔也莫急,这天无绝人之路,如今这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咱们还是在家里躲躲风头吧。”
傅兴抬头,目光在晏欢脸上流转,“嫂嫂……”
他看着晏欢,声音带了几分哭腔,转而跪倒在地上。
“嫂嫂,你也是我亲自迎进门的,说起来……我与嫂嫂的情分也非同一般的,此事若不是实在没法子了,也不会来麻烦嫂嫂啊,还请嫂嫂能在大哥面前说上一二啊!”
这话说的晏欢眸子一缩,情分…非同一般?!
自己不过是看在他是傅家的爷的面儿上多与他说了几句,他就蹬鼻子上脸,说出这番坏人名声的话来,到底还是她太慈面孔了些!
“小叔说话还是慎重些的好,我到底是你的嫂嫂,看你们这些小辈儿的都是一视同仁的,情分也是如此,有些话出口得三思,莫要让人误会,说出去咱们脸上都不好看。”
这话说的有些疾言厉色,傅兴听着一愣,抬头去看晏欢。
他摇摇头,上前两步,又兀的站住。
“嫂嫂,你没有误会,我对你的心意……”
“住口!”
晏欢彻底沉了脸,腾的站起身,目光犀利的落在傅兴脸上。
“你若是再口出狂言,救你妹妹的事情就想也别想了,以后你大哥若是不在,你就别来渲墨堂了。”
晏欢说完,转身就离开了花厅。
傅兴站在原地,人仿佛是秋末的枯叶,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会倒下去似的。
晏欢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的闷,她没想到傅兴竟然对她这个嫂嫂有别样的心思,难道是她太迟钝了?
不过说起来,若是傅兴没有生出歪心思来,倒是个不错的人,不似晏衍昌之辈獐鼠行事,只希望今日的事情不要落到傅玄耳中才好,否则她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总归那傅兴是要狠狠吃一亏的,毕竟傅玄可不是吃亏的人。
高嬷嬷方才一直在屋里,那些话她自然也是听见了,此时回到内室,她便打发屋里丫鬟去了别处,关上门同晏欢说起自己的顾虑来。
“此事夫人定要烂在肚子里,那傅三少爷实在没有个形状,今日说出的这些话,能将夫人的名声坏得彻底,往后这人咱们不可再来往了,否则……只怕是迟早得出事!”
晏欢点点头,z这点轻重,她自然是知道的。
在儿子屋里等的团团转的二太太一看见儿子灰头土脸的回来,就知道不好,却还是不死心的拉着儿子问:“你大嫂说了什么?她是不是不肯帮咱们?”
傅兴看着母亲,眼底一片灰色,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二太太记得几乎要摔茶碗了,“你倒是说话啊,你这是要急死人啊?”
傅兴摇摇头,“二嫂说了,此事……她也没有办法。”
“我就知道,她不会管我们死活的,都怪我,还以为她尚顾念旧情,只是碍于你大伯母那边不好开口,没想到私下找她,她也半分不留情面,当初我就不该帮她,啐!”
二太太气的急了,一时间平日里的气度都全然不见,话到末尾还忍不住学着那些市井妇人朝地上啐了一口。
“当初母亲不是也收了大嫂那么多东西吗,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大嫂也有她的难处,她到底只是个儿子,若是惹怒了大伯母……”
“你到底是谁生的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七月二十三,临江楼。
江风习习,雕花刻草的六方胖肚如意桌上,冰沙甜水碗冒着冷气,烈日高照,照得江面如碎了的琉璃一般,明晃晃的能闪花人眼睛。
“妹妹莫不是不喜欢这冰碗?尝尝吧,这冰碗可是临江楼的新品,还有这冰皮奶酪也不错……”
白眉笑着将碗一一推到晏欢身前。
晏欢低头淡淡的看了一眼,手里的银匙亲亲的搅动着冰沙碗,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白家姐姐如今怎么忽的改了主意,莫非是苏夫人想通了?”
这好端端的,白眉忽然热情的约了她来临江楼商议苏家与晏家的婚事,得到消息的晏欢当时就愣住了,这之前不是一口回绝了吗,如今怎么口风一转…其中必然是有问题的,她觉着不对劲,过来想看看白眉会说什么。
“妹妹,你我尚在闺阁时就是知心之人,有些事我也不瞒你,我在苏家也是为难,一边是婆家一边是娘家,夹在中间两面受气,这一年来娘家境况艰难,常需婆家扶持才能维持日常的用度,我也是……”
白眉说着,捏着湖蓝色芙蕖出水的锦帕擦了擦眼角,长叹一声。
“婆母是有些看不起晏家,觉着如今的晏家支离破碎,已然没落了,可我却觉得,只要这晏家有妹妹在一天,就不会没落了去,若是姐姐愿意,我回去就极力劝婆母改变主意,定要铸成这桩姻缘!”
“愿意,我当然愿意了,那就摆脱姐姐了。”
晏欢笑颜眉开,一副求之不得的样子。
白眉看着,心下冷然,想必是一直等着她来开口吧!
出了临江楼,晏欢钻进有些闷热的马车里,银珠也钻了进来。
“这苏二夫人真能劝得了苏太太吗?”
晏欢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没有回答银珠的话。
而傅家对面的茶楼里,晏珍看着进了傅家大门的马车,眼神一寒,转头看着二太太:“你若是答应此事,我有的是法子帮你,可若是不愿意,那你的女儿,只怕就只有两条路了。”
二太太两条腿都有些发软,声音颤抖:“哪……两条路?”
晏珍轻轻吐出一口气,“要么就是以死明志,要么就是剃度出家,青灯古佛一生,二太太自己选吧!”
晏欢回了渲墨堂,立刻就修书两封,一封让人送去将军府给了母亲薛氏,一封送去了宝钗楼给了何泉。
苏家这门亲事,她不会答应,弟弟这些日子也渐渐沉稳下来,没有再提及苏芸儿了,这是再好不过的了。
这少年人的儿女情长,长情的总是少数,大多都不过是镜花水月,不堪一击的。
太师宠妻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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