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属下要禀的事,就是和那日穆县尉回城受伤有关。”
穆时远的神色倏地一变。
他想起当初县令派人来问他是怎么受伤的时候,他说的是驾车的小厮技术不过关,天又黑,一不小心就让马车给翻了,所以才受的伤。虽然听起来有些荒唐,但县令还是信了。可现在——
“付怀瑾!”穆时远大声喊道,“大人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做,这些小事,你还是等以后再来说吧。”
付怀瑾却并不买他的帐,甚至连眼神都没分给穆时远一个,径自道:“大人,属下也知道大人此时正在忧心唐家灭门惨案一事。可属下认为,属下要禀的这件事,或许和唐家命案也有一定关联。”
这一番话,听得县令都糊涂了。
原本他就担心两个不对付的下属凑到一起会惹出事来,正心神紧绷着呢,就怕有个什么万一,没想到就听到一向不主动挑事,碰到付怀瑾就自动退避三舍的穆时远忽地一声暴喝。
他滴个乖乖,吓得他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而另外一个,也没说体恤体恤他这个上官的心脏,紧接着就甩出一句和“唐家命案有关”。这个节骨眼上,付怀瑾若说和别的什么有关的话,他肯定会让他之后再说。
可谁能想到啊,那么多的借口,他偏生就扯了眼下最紧要的一个。
他听到这句话,哪里还敢让付怀瑾之后再说啊,那必须立刻马上把事情说明白了啊。
虽然他还没有搞清楚穆时远受伤一事,怎么又和唐家命案扯到一块去了。
有下人送了热茶过来。
县令干脆捧着茶盏,招呼两人一道坐下详谈。
看这架势,估计今晚也睡不了什么好觉了,那就边喝茶边聊吧。
付怀瑾依言坐下。
穆时远站着没动。
“穆县尉。”县令冲着穆时远喊了一声,又连连给他使眼色,示意他给个面子,别让他这个上官难做。
“是。”
穆时远懂了,垂着眼皮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应声坐到了椅子上。
付怀瑾已经在开始细禀。
穆时远一字不落的听着,没有什么过分的添油加醋和妄断联想,就只是在讲那日穆时远回城的时候遇到的事情。
平心而论,付怀瑾还是很有能力的,至少,他扪心自问,做不到像付怀瑾这样,把那日的事情调查得如此一清二楚。
“……那棵树高可参天,便是一条小小的树根,也和寻常大树无异。”付怀瑾绘声绘色的说着,像是亲眼看到了那日的场景一般,“更奇特的是,那树明明枝繁,但却不见叶茂。或者该说,是一片叶子都没有,就那么光秃秃的,只有数也数不清的枝条在空中像蛇一样扭动。”
县令忍不住在脑中构想了一下那棵树的模样。
咿,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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