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个小时后,苏武领着李雁回到了苏雪家。
两人刚进院们,苏武远远就看见苏晚翘着小屁.股蹲在正屋的屋檐下,抓着只儿童牙刷像模像样地刷着牙。
旁边的苏雪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晚晚,爸爸回来了。”苏武两步当三步地走了过去。他哈哈地拍着手:“有没有想爸爸啊。”
“爸爸回来了。”苏晚两眼发光,她一下子站了起来四下张望,含糊道:“安安呢?”
“它在这呢。”失宠的老父亲没好气地指了指脚边有气无力的小家伙。
说完,他又拍了拍手,试图把女儿的目光重新吸引过来,“晚晚,看看这是谁?”
苏武轻盈地一让身子,露出后面头发花白的李雁来。
“安安!过来!”苏晚两只大眼睛笑成了弯弯的一道缝。
喊完小家伙,她才好奇地看了苏武后面的李雁一眼。也不知道认没认出来,反正苏晚随意地挥着小牙刷打了声招呼。
打完招呼,小丫头的目光又落到了两人脚边累得直吐舌头的小狮子身上。
“安安。”苏晚奶声奶气地埋怨着,“你跑去哪了?晚晚起床时没找着你,差点都哭了呢。”
正说着,她准备跑过去迎接小家伙。
“晚晚你想去哪?不许走!”苏雪黑着脸站了出来。她按着苏晚的额头,把小姑娘拦了下来。
“你刷个牙准备磨唧到什么时候?姑姑可是饿着肚子站在这里等你半天了。就想等你刷完牙一起吃早餐。”
她愤愤道:“你倒好,刚才刷着刷着把牙刷塞进鼻子,你把它当成了游戏是吧?”
啊?
“晚晚她没事吧?”苏武吓了一跳。
小孩子们不知轻重,拿到什么都喜欢往嘴里或鼻孔里塞。大人们照顾时稍不注意,他们就会把自己伤着。
苏武连忙在院子找个地方放好手上的乐器,心急火燎地过来查看女儿的情形。
“哥你就放心吧,她没事。”苏雪翻了个白眼,“没见我一直在这盯着她嘛。”
“那就好。”苏武松了口气。
然而他还是前前后后仔细地检查了阵,见女儿一切正常,这才放下心来。
“晚晚,”苏武觉得事态严重。
他按住小泥鳅般的女儿,认真地盯着她:“牙刷就是用来刷牙的,不是用来刷鼻子的。不要拿它刷鼻子,记得吗?”
哈哈哈……
“爸爸牙刷刷鼻子……哈哈,刷呀刷鼻子。”苏晚不知想到了什么,哈哈哈地笑得花枝乱颤。
这很好笑吗?
苏武兄妹俩迷茫地你瞧我我瞧你,满头的黑线。
苏武不放心,又叮嘱了苏晚几次,这才放开满脸都是泡沫的小姑娘。
“哟,晚晚快看,镜子里面有个怪人呢。”苏雪招了招手,“她脸上的是什么呢?”
苏晚果然上当,好奇地过来瞧了瞧。
她哗地一声惊叫,连忙蹲起水杯含了口水咕噜咕噜地漱了漱口,然后飞快地吐掉。
漱完口的她已经忘了洗脸这回事,还喜滋滋地望着苏雪,“姑姑,晚晚洗好了。现在可以去和安安玩了吧?”
苏雪直接气结,无语地摇了摇头。
这小丫头的忘性也是没谁了,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她先收走苏晚手里的洗漱工具,扯过专属小毛巾帮小丫头洗干净脸上的泡沫,才一脸嫌弃地挥了挥手。
“晚晚你没吃早饭肚子不饿吗?饿的话跟姑姑去吃早餐,不饿的话随你玩去。”
“晚晚不饿。”苏晚响亮地应了一声。
她捏着鼻子,嘻嘻地绕过苏武,嘴里还嚷嚷着:“爸爸臭臭,快去洗澡澡。”
嚷完,她一路小跑来到趴在地上不愿意动弹的安安身边。眉开眼笑地蹲下来,和小狮子吱吱喳喳地说着话。
“小雪你别理她,”苏武让苏雪去吃早饭,“你随她去,先吃自己的。”
“等她饿了,自然会去找马婶要豆浆喝的。”
苏雪点点头,抬头望向李雁。她自是认得这住在仙女湖半山腰上的老太太。
好奇地看了看两人带回来的东西,苏雪虽然有些莫名其妙,却还是笑着邀请李雁一起吃早餐。
“不用了。我在家里吃过了,现在不饿。”李雁礼貌地拒绝。
现在的她满头满眼的都是苏晚娇小的身影。挥了挥手后,李雁道:“你们不用管我,都吃自己的早餐去。晚晚我暂时帮你们看着。”
苏雪犹豫了下,还是跟着苏武回了正屋。
“你嫂子呢?”
苏武没看见文蓝,往日她该在院里或屋里健身。现在他转了一圈,却没见人。
“在婶子家呢。”苏雪指了指隔壁苏建国的院子,“婶子一大早跑过来,说她昨晚又想起了几句哭嫁歌的唱法。嫂子早饭都没吃,赶紧过去记谱。”
苏武恍然。
这些日子,马婶一直在努力地回想着那首哭嫁歌的歌词以及唱法。只是时间过了太久,隔上好些天她才能偶尔想起其中一两句,还不一定是连贯的。
每每想起,无论内容多少她都赶紧过来告诉文蓝,而文蓝也会如获至宝地把马婶想起来的词或谱记录下来。
洗完澡,苏武端上碗稀饭匆匆走进院子。
院中央的碧桐树下,那苏晚最喜欢玩魔术沙子的地方,已经被苏雪放了张长桌子。李雁站在桌子前也不知在捣鼓着什么。
苏武好奇地走了过去。
就见李雁把一大一小两张古琴端端正正地摆在桌上。她很少说话,只是坐下地抚出一段曲子来,然后微笑地问扒着桌子张望的苏晚。
“晚晚,奶奶刚才弹的是什么意思?”李雁问。
“你不是奶奶。”苏晚很不高兴。
她气呼呼地嘟着嘴巴,昂起小脑袋使劲地朝隔壁的马婶家尖叫,“奶奶!”
只是苏武自已家建着房子,各种机器正轰隆隆地在二楼的屋顶浇筑着混凝土。苏晚使劲地叫了叫,隔壁的马婶没有丝毫回应。
哈哈……
“别喊了。”苏武大笑着,他伸手捏了捏女儿气鼓鼓的嘴巴,“奶奶现在不在家,她下田摘菜去了。晚上作好吃的菜菜给晚晚吃啊。”
苏晚闷闷不乐地看看父亲,哦了一声后才收声作罢。
她回头倔强望着尴尬的李雁,嘴里一个劲地重复,“你不是晚晚奶奶,晚晚不叫你奶奶。”
李雁点点头,她洒脱地笑了笑。
“也好。既然不叫奶奶,那晚晚以后叫我师父,怎么样?”
“师父?”苏晚忘性大,转眼又和恢复生气的小狮子玩到了一起。她头也不抬道:“可是敏姐姐叫马爷爷师父呢。”
苏武差点没把嘴里的粥给喷了出来。
敢情这小丫头以为师父是个专有名词,只有石端敏喊苏建国时才能使用这样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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