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看你们二人虽天资不错,可这断桥底下总归不是你们这个年岁该来的地方。”土地神捋着胡子,“怎么回事?莫不是在天剑阁幽会,失足掉了下来?”
“不瞒您说,确实如此。”云旗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百里牧歌看了他一眼,知道云旗心中所想,也没有反驳。
“你们俩倒也是般配。”土地神深以为然。
“我们两个到这儿来,纯属意外。敢问前辈,可有路能送我们回到天剑阁?”云旗岔开话头,问出最关键的事来。
“有是有。”
云旗一听,大喜过望。
“可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云旗的笑顿时僵在脸上。
“我可是神仙,神仙懂吗。”土地神敲着木杖,“凡间之事,我自然无权过问。方才不过是给你们讲了点故事,帮了个小忙。可能不能从这儿出去,可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云旗一听这话,总觉得耳熟。
想来那马脸的大叔,也没少跟自己念叨这几句,说来说去无非是“人各有命”,“神不助人”之类的话。
“而且,你小子骗骗别人还行,还想骗我不成?”土地神拿木杖捅了捅云旗的肚子。
“什么意思?”
“别装傻。从这儿到断桥起码百十余丈,你既然落下时没变成肉饼,自然有本事从这儿回去。”
云旗看着土地神那得意洋洋的表情,虽说有些不爽,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
难不成,真的就只能原路返回?
这会儿断桥肯定乱成了一锅粥,就算要回,也得挑个人少的时候。
可就算如此,万一被人追问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云旗也不知道该如何交代。
他挠了挠头,只觉得脑袋有些纷乱,于是干脆盘腿坐下,顺势摘下手套,摩挲着指节铜戒,心中仔细思量到底该如何将这件事圆过去。
百里牧歌也沉默不语,心中混乱不亚于云旗。
深谷再次安静了下来。
只是片刻之后,一阵捣蒜似的“邦邦”声,从一旁传来。
云旗皱眉,侧过脸去。
那声音是从土地神的木杖敲击地面发出来的。
不是因为那老头有意逗弄云旗。
而是他的手在颤抖,不受控制的颤抖。
云旗一愣,接着抬眼看向土地神面庞。
方才还一脸事不关己的老头,此刻竟是双目圆睁,头顶的根须都根根立起。
“前辈,你……”
“十方戒,谁给你的十方戒!”土地神指着云旗的手掌,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来。
“十方戒?”云旗看向自己手指上,泛着微光的铜戒,“这是……另一位前辈给我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是真的,那家伙说的是真的。”
土地神浑身打颤,向后连退数步。
他又看向一旁百里牧歌,连连点头,恍然大悟一般:“难怪,难怪。我就说哪有那么多人,能停得下天冶子的贪嗔痴,难怪……”
“土地神前辈,你这是……”百里牧歌也愣住了。
“不要叫我前辈。”土地神一摆手,接着手中木杖用力杵在石柱之上。
一阵风,自深谷之中穿过。
“吾名为虬根,看管天海八峰土地,已有千年岁月,虽不是劳苦功高,却绝对兢兢业业。”
他一边说着,一边双掌合十。
那根杵立在石面的木杖,竟是有根须枝叶迅速地生长,转眼之间已是一棵一人合抱的大树。
“吾所为之事,并非受人所托,乃是凭心而动,天理如何,且随它去罢。”
土地神又一摆手,数条碗口粗的藤蔓自树梢扭曲探出,化作一道长桥,直连深谷对侧云雾之中。
“两位,请跟我来。我有东西,要交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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