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旗?”
熟悉的声音传来。
可云旗已经听不到了,他匍匐在地,身上皮肤早已似干枯河道一般龟裂,周身炽热空气扭曲。
他的意识,也也随着热浪逐渐消散。
门前那人,正是青竹峰执事,景嘉年。
“皮肉碳化,通体炽热,神智涣散……”景嘉年眼神闪烁,接着快步走到云旗身边。
不过还有三五步的距离,他的衣角已经被灼热空气烧得枯卷起来。
云旗此时早已神志不清,甚至连身前这人到底是谁都认不出来了。
景嘉年俯身,伸手探向云旗紧握的右手,用力掰开。
只见他的掌心之中,静静地躺着一枚通体赤红的丹药。
“烈阳丹?”景嘉年露出震惊神色。
“热……热……”
云旗呢喃,左手不自觉地在脸上一抹。
一层皮肉,瞬间剥落,转眼化作细碎炭屑。
景嘉年一皱眉,不再迟疑,深吸一口气,沉声大喊:“诸鸿!”
小院之中传出“乒乒乓乓”一阵纷乱响声,大门很快再次被推开,睡眼惺忪的诸鸿光着膀子,探出头来:“师父,这是怎么了……”
只是等他视线扫过那趴在院门前的云旗,却是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小师弟……小师弟!”
诸鸿快步跑来,俯身蹲下,想要扶起云旗,却不成想被烫的一缩手。
“师父,小师弟这是怎么了?”诸鸿急的快要哭了。
“你先别问。现在能救他的,只有你了。”
“我?”诸鸿一愣。
“我只是个没有气力的普通人。他的筋脉正在重塑,若是没有引导,百息之内必定暴毙。”景嘉年一脸严肃,“听我指导,你来为他疏引体内气力,他还有一线生机。”
“明白了。”诸鸿一撸袖子,毫不迟疑。
景嘉年犹豫片刻,还是开口:“会很危险,你若是不愿……”
“师父你说什么呢!”诸鸿少见地打断了他的话,“快告诉我,要怎么做。”
景嘉年看着面前少年认真的眼神,点了点头:“双手搭在他的手腕。”
诸鸿立刻照做,手指扣住云旗手腕。
“刺啦。”
一阵皮肉焦糊声响起,诸鸿的指尖瞬间变了颜色。
可他却只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推送气力,过太渊、经渠、列缺、上至孔最。”
诸鸿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搭在云旗手腕的指尖猛地发力。
一团气浪猛地从云旗掌心蹿升而起,他的手臂止不住地颤动,表情变得痛苦而扭曲。
与之相对的,诸鸿的脸色也变得分外难看。
“从尺泽至侠白、天府、上通云门,于中府聚气。”
诸鸿后头滚动,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气。
这次白色气浪,沿着云旗的手臂向胸前推进,那些焦黑的皮肉顿时从他手臂四散开来。
豆大的汗珠沿着诸鸿脖颈淌下。
云旗体内的热浪,也正在以同样的速率侵扰着他的身体。
可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定。
景嘉年看着自己徒弟扭曲表情,眼中闪过一抹不忍。
似乎看出自己师父心中所想,诸鸿扭过脸来,露出一张强挤出的笑脸:“没事儿,师父,咱受得住。”
景嘉年嘴唇颤动,似乎想要说什么。
但他最后只是点了点头,沉声道:“自云门上至下关、头维,汇聚太阳。”
他顿了顿,接着道:“这一步要是出了差错,你们两个就都……危险了。”
诸鸿一愣。
他知道师傅口中的“危险”二字,是什么意思。
但他却没有些许迟疑,而是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眼。
一道气浪,从云旗锁骨迸射而出。
他好似条被扔入热锅的活鱼一般,猛地弹起,双目圆睁。
那双金色眸子,竟好似燃烧起来一般。
“师……兄。”
云旗的意识,终于回来了些许。
他的眼前没有天地,没有日月,只有景嘉年和诸鸿模糊的脸,耳旁仿佛是万马千军的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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