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办公室里,魏琛正坐在叶瑾对面,兜里的手机再次震动了几下,应该是杜明发来的信息,估计是问他试镜的怎么样了。
想到这魏琛不禁自嘲地笑了笑,这哪里是试镜?
他抬头看着对面的人,一身黑色的女士西装,不规则的金色耳坠将她衬托的更加高贵。
“魏琛,二十五岁,生日是三月十四,毕业于霄阳影视学院。”叶瑾语速不快不慢,字节清晰。
魏琛皱了皱眉,有些惊讶,“你怎么……”
问到一半才想起来,人家是巨鳄,想知道自己的信息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只是看了你的简历信息,不过下面这点我确实是调查知道的。”叶瑾说完看了他一眼,果不其然魏琛眉头紧锁,在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但她仍旧和之前一样平稳的语速:“你的母亲罹患胃癌,卧病在床,需要医疗费五十万。”
魏琛放在膝盖上的手捏了捏,他警惕地看着叶瑾,语气也不是很好:“所以,你要做什么?”
叶瑾没有回答,只是偏头吩咐身后的保镖:“去给魏先生泡一杯茶。”
那位黑衣保镖微微颔首,步履生风地去了隔间。
“我可以负责你母亲的一切医疗费,甚至可以给她找最好的医生,最好的医疗设备。”
叶瑾像是悠闲的垂钓者,慢慢地抛出自己的鱼饵,然后等着对方自己咬上来。
话音落下,保镖已经端着茶从隔间走出来,恭敬地将那杯茶放到魏琛面前。
魏琛已经在被社会毒打了三四年了,叶瑾的话他隐隐约约能猜到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有些想不明白对方想要什么,他的脑子一直都不灵光,不然也不会被社会毒打这么多年,仍未长一智。
“条件是什么?”他开门见山地问道。
叶瑾没出声,直起身子,将桌子上的两份文件推给他。
魏琛伸手将文件拿过来,那是两份合同,他狐疑地翻开看了看,片刻后捏着合同的手开始颤抖:“这不就是潜规则?”
魏琛之前不是没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但那只是些小导演,没什么名气的制片人罢了,这些事情让他一度想过要放弃演艺事业,但是母亲和杜明的鼓励让他坚持了下来。
叶瑾皱了皱眉,不太喜欢这个称呼,纠正道:“这是合作,你可以选择签或者不签。”
魏琛听完这就话渐渐冷静下来,他将目光再次投向桌子上的那份合同。
他的母亲正等着这笔钱救命,亲戚朋友都被借怕了,自己又没有一份事业,这份合同,是一根救命稻草,也是一根致命的绳索。
对方似乎并不着急,依旧优雅的喝着咖啡,耐心地等着他的决定。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份合同,似乎能从里面看出别的解决之道。
“如果需要时间考虑,可以三天之后给我答复。”叶瑾似乎看出他的为难,给他放宽了期限。
魏琛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了,他冷声拒绝:“不用了,我签。”
叶瑾挑了挑眉,却也只是一瞬,表情便恢复如常,似乎并没有多意外,这张桌子前从没有出现过失败的合同。
魏琛慢慢将手挪向那支笔,看着乙方签名处,笔尖就这样停在上面,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逼自己下定决心,一口气,笔尖连走,将名字落在上面。
他盯着自己的签名出了会儿神,将笔放在一边,如释重负地放松了肩膀。
叶瑾伸手向后扬了扬,右边的保镖会意,将一张卡递给她,叶瑾接过放在桌子上,像刚才一样,推给魏琛:“这里面有五十万,算是预付款,你母亲的事我会尽力办好,希望我们可以合作愉快。”
魏琛无力地笑了下,第一次觉得潜规则可以这么正规,像是一场商务谈判。
“我可以走了吗?”他有些难堪地拿起那张银行卡和那份合同,起身问道。
叶瑾摊了摊手,示意他请便。
魏琛似乎想要保有最后的尊严,逃也似的快步朝门口走去,结果叶瑾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今晚八点,我会让人去接你。”
扶着门的手紧了紧,他哽咽着喉咙应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工位上的文婧看见他出来,刚想出声打个招呼,结果魏琛慌忙地奔向电梯。
她只好无奈地叹口气,朝那道黑色的大门看了一眼,进去后再出来就是另外一种命运了,她在心里感叹了一句,便低下头继续工作。
电梯里的魏琛无力地滑坐在地上,刚才勉强的淡定是他努力扮演出来的,会演戏确实有很多好处,至少可以让他不那么丢人。
他垂着头,那份合同闯进他的视线,无不在提醒他,他刚才已经将自己卖了,还卖了个好价钱。
电梯在缓缓下降,他努力整理着自己的情绪,在欣耀大楼的电梯里哭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更何况他等会还要去见母亲,总不能顶着通红的眼眶去。
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除了杜明估计也就剩广告电话能打给他了,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是杜明,轻咳了一声,按下接听键。
“喂,杜明。”
杜明语气有些焦急:“试镜怎么样了?”
魏琛正好从电梯出来,右手边就是今天的试镜间,他转头看着那个房间,语气故作轻松道:“试镜过了,但是这部戏好像有些特殊,要求演员保密,所以事先也没有宣传。”
电话另一侧,杜明愣了一会,才道:“这样啊,过了就好,欣耀的戏可不是谁都能签的,你小子可能要红了。”
魏琛玩笑道:“或许吧,等我红了就请你去最贵的酒店吃一顿好的。”
杜明笑道:“好啊,我等着。”
挂断了电话,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医院的账单催缴又来了,想起医院的母亲,他连忙拦了一辆计程车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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