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奇怪,陈夕象这时为何如此开心?还以为他是个不会快乐的闷瓜儿呢。
就在他闷头吃饭时,天真悄悄地,摸了摸他的心思。
有双眼睛,陈夕象幻想出来的眼睛,在他身前看着他,这会令他感到安心。
追忆着什么吗?
她静静于陈夕象心中流连,透过他的心,去看十年前的这间店,去吃十年前的猪脚米线,去认识十年前的陈夕象。
她知道,坐在陈夕象身前的那个无相无影之人,是陈夕象心中的天下第一豪杰。
一碗米线吃罢,陈夕象付完钱,便拿起菩萨像走了。
八分饱,正正好。
“好吃么?”陈夕象以心声向天真问道。
“不错,不如我自己做的好吃,比你做的好吃。”天真应答道。
陈夕象冷哼一声,“不好吃别吃。”
天真不应了,要是再说,陈夕象十之八九就真不给她吃饭了。
走至城外时,陈夕象想了想,还是不跑了,于公路边上大步走着,消食。
此时已是下午,一股乌云乌泱泱从北面赶来,陈夕象看得真切,估摸着是要下雨了。
吴小芝这个傻瓜,早上看了天气预报也不会说。
走了一会儿,沉默已久的天真再次开口。
“陈夕象,你会觉得自己孤独吗?”
“不会。”陈夕象摇摇头。
天真啧了一声,“你很可怜啊,来来回回只有那么几个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我都替你觉得孤独。”
陈夕象沉默几息,应答道:“那谢谢你啊。”
……
黄昏时分,阿密蛮酒吧的门口,两个身着休闲短袖的男人跨过封条,大大方方的走入酒吧中。
“嗅出什么了吗?”年纪稍长的那男人说道。
“没有,味道太杂了。”年轻点的那男人上下眼皮不停打战,以一个匪夷所思的速度眨着眼。
突然,他身形一滞,脑袋微微下沉,张望起四周。
年长男人看向他,双手插兜,不言语。
“稍等。”年轻男人伸出一根手指,加快步子往楼上走去。
他走入阶梯口旁,飞速眨了几下眼,随后他嘴角勾起,看向身后年长男人道:“是那个味道。”
“把话说清楚。”年长男人严肃道。
“就是那个罪业龙嘛,和9527会员那是一个味道。”
“罪业漆黑之龙,闪烁于殊海上空的正义之翼?”年长男人进一步确认道。
年轻男人对这个刻板木讷的搭档十足无语,翻了个白眼后点了点头,伸手道:“嗅卡拿来。”
年长男人从钱包中掏出三张木制卡片,提醒道:“选偏差度大的采样,这样侧写秘仪才会准。”
“用不着你说。”年轻男人从他手中夺过木卡,十分不耐。
一个鹰系的还背犬系的任务规章,真是闲的有病。
“你太粗心了,提醒一下总没错。”年长男人也不恼他,只是静静监督他这个搭档工作。
年轻男人手持木卡,在台阶上不停眨着眼,而后将木卡贴到额头,将他此时的灵嗅感输入其中。
所谓灵嗅,就是以灵力驱动精神力,去交互残余此间的运动痕迹,此过程类似用鼻子闻味道,所以便命名为灵嗅。
但交互后所得到的信息并非味道,而是一种反映在精神层面的残像,可能是一个脚步,也可能是一只挖鼻孔的手指。
第一张木卡,他印入的是走上台阶的三个脚步。
第二张木卡,他印入的是在一扇非目标门前站定,而后又起步的大腿,很粗很壮,很他妈恐怖。
第三张木卡,他印入的是一只抓握着什么高速挥动的手。
“收集完毕了。”年轻男人将三张木卡交给年长男人。
随后他沉默了一会儿,眼神奇怪道:
“我们真的要揽这活?”
“单个目标的交涉任务,何乐而不为?”年长男人反问。
“……没事。”年轻男人摇了摇头,他可不想先一步认怂。
“嗯。”年长男人没过多在意,交涉任务罢了,又不是袭杀任务,被打了还能跑嘛。
他将木卡塞入钱包,而后又交给身后的年轻男人,指示道:
“你先回据点,把嗅卡交给判定员检查,然后安排蛾系会员做侧写秘仪,我去和当地司察交涉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吴清白的尸体取回来。”
“还有,叫蛾系理事部那边起草一份法务合同,转移吴清白的资源,按在手头,我们可以自己吃,还有一份中级会员灵契和一份高级员工合同,记住了吗?”
“去你妈了个比,麻烦事都给我做。”年轻男人骂骂咧咧地竖了个中指,随后一个后跳,跃下了那扇没玻璃的窗。
年长的男人叹了口气,身体躯干开始高频颤动,瞳孔缩小,十指末端指骨畸变为锐利的钩爪。
“我这才是麻烦事啊。”
(本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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