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您……”
老者轻轻拍了拍宇流明的肩膀温言道:
“不必挂心,聚散随意是为洒脱。倒是你,从今之后为师不能在身边时时提点你了,不过以你之所学,又有何惧?倒是别碰上我那第一个弟子,嘿,是我多虑了,你们两人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算了,各有各的缘法,为师去了。”
话音未落,老者信步向前,飘然而去。宇流明呆呆的跪在原地,目光始终凝视着老师的背影,直到消失。
良久,宇流明一个人跪在花园里,任凭早春的冷风吹过自己的身躯。父亲去了,师傅走了。一日之间,同时失去两位亲人,宇流明的心中满是凄然。自己在三岁那年得蒙师傅垂青收为弟子,从那一刻起宇流明便仿佛是打开了一扇门,看到了一个自己从未接触过的世界。老师并没有如往常的夫子一般传授他四书五经,反而是教会他朝堂间争斗的权谋,战场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谋略,内政中纵横捭阖的权术。老师用一条条的历史轶事和数据为他将这个世界的本质向他揭示,教会他把握别人的内心,磨砺他审时度势的政治眼光,使他从一个无知的孩童渐渐成为了胸有韬略、腹有良谋的良材,简直是恩同再造。但是,老师却从不肯告诉自己他的名讳。
现在老师也已经离开了自己,自己最尊敬的两个人都不在自己的身边了,剩下的路需要自己走了。
良久,宇流明缓缓的站起身来,沿着来时的路径缓缓的走出花园,来到前厅。此时,书童杜云已经搭好了灵堂,下人们正在院内不停的忙活。宇流明看了杜云一眼,缓缓的说道:
“为我换孝衣,我要为父亲守灵。”
宇流承业去世的消息顿时不胫而走,由于宇流家在建宁郡声名不显,因此并没有多少人前来吊唁。倒是吴二牛、朱茂、丘八等人上门来帮着宇流明忙前忙后,还有就是罗驹里正也派人送来了挽联。
三日之后,宇流明为父亲出完殡,便即回到了馆驿。罗驹一见宇流明,连忙上前,微笑着说道:
“哎呀,贤弟,令尊才去世三日,你看你就这么急着来馆驿当差,完全可以在歇息几日嘛!”
宇流明微微一笑,口中说道:
“有劳里正大人惦记,属下身为户长,自然要拼尽全力为大人分忧。”
罗驹心中顿觉舒坦,正欲假意推拒几下,宇流明却问道:
“不知道前日我对大人所说的到县里申请的修路用的木材、石料是否已经批复?”
罗驹连忙道:
“贤弟的吩咐我哪里敢怠慢,那你看,都办妥了。”
说话间,罗驹便从怀中拿出县里的批文,放到宇流明的面前。宇流明只是用眼光快速的扫过批文,粗略的看了一眼批文上面的木材、石料数量和那一枚红色的官印。然后便冲着罗驹点点头,把批文接过来,放入怀中。
罗驹此时更是笑眯眯的对着宇流明说道:
“贤弟,这事儿就拜托给你了。你一定要尽快的从那帮子南蛮子口中探听出翡翠矿脉的事情。”
宇流明躬身道:
“卑职全力以赴,不过还请里正大人让二牛耆长他们协助于我。”
罗驹闻言,大手一挥,说道:
“他们皆听从你的调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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