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箬犹觉不足,加重了语气,又说道:“青儿他们都瞧见了。”
晦沉的凉眸紧紧锁着她,“周槿,朕并非不负责任,你又何须着急撇清?还是……”低沉的语气中蕴着薄怒,“你觉得自己对不起景昭?”
青箬面的笑意堪堪定在面,杏眸圆瞪,带着惊诧。
嗒嗒嗒……
寂静的房内,漏刻声显得尤为的清晰,每一下似砸在青箬心头一般,令她舌尖泛酸发麻。
他终于提景昭了。
良久,青箬垂下头,摇了摇头,“此事与景昭无关。”说着,伸手取了已没有热气的药碗。
药汁入口压下舌尖的酸意,令整个口腔涌起一阵苦涩。
片刻后,青箬将见底的碗盏移开,而眼前竟出现一枚蜜饯。
白皙修长的指捻着暗红的干桃仁,正递在离她唇边半寸的位置。
青箬愣愣地顺着那指尖看去,只见李秉煜正盯着她。
鼻尖猛地泛起酸意,清明的杏眸中瞬间泛起热意。
男子又将干桃仁推至她唇边,青箬垂下眸讷讷地张口接下。
素衣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必定是将自己回来的所有事情告知于李秉煜。自己虽是拜托楼月保守秘密,但他领导是李秉煜,必定会向他和盘托出。
李秉煜取下青箬手里的碗盏放回漆盘中,“若是现在不想要孩子,那便晚些再说。”
青箬抿了抿唇,没开口。
看着她乖顺的模样,李秉煜轻抚着她的发,炯灼的凉眸静静凝着她,待开朝后,朕让礼部选几个字,或是你有喜欢的,亦可告知朕。”
青箬有些不明白,“为何?”
“自是给你的封号。”
青箬下意识的摇了摇头,“陛下无须介怀昨夜之事。”
眉头微蹙,李秉煜的顿在她的颊边。
幽深的凉眸晦暗不明,令青箬躲闪了神色。
但她仍旧强迫自己语气轻漫,带着云淡风轻,“昨夜之事,我虽是醉酒,意识却是有的。加之是我主动吻了陛下,一切都是我挑拨起来,错不在陛下,陛下不必为了负责纳我为妃。而且,在我们那里,这样的事情并非如这里一般令人难堪,发生一夜情的大有人在,第二日仍旧同往常一般嬉笑,所以此事便如昨夜烟花一般,落了便散了吧。”
青箬觉得自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必定是能明白。可看着他愈发黑沉的脸色,自己的心头如擂鼓一般,跳动地乱了节奏。
她心虚地垂下眸,不敢再看他那双好看的凤目。
李秉煜冷嗤了声,“散了?”
青箬暗暗捏着手心,她也不想这样讲,搞得自己像个不负责的流氓一样。
“朕一直知晓你会扯谎,如今竟扯到朕的头。”
青箬无力地摇了摇头,却不知该如何去解释。
“朕一直以为,你心里藏着景昭,并不曾逼迫你。昨夜见你主动,朕心甚慰,如今你却又扯这些不着边际的话。”
“既是无意于朕,你又何苦事事讨朕欢欣,又为何给朕假意?”
低沉疏冷的声音,竟比外间的寒风还要淡漠凌厉三分。
青箬垂首看着自己的膝盖,搭在腿的指紧紧攥着衣角,心头像是被人狠狠捏着,令呼吸都带着迟缓。
龙涎香还萦绕在鼻息间,寂冷的房内只余下她静坐在床榻边。
青儿进来时,一眼便看到倚靠着床柱的青箬,只见她环抱着双膝,垂首将面颊掩在双膝间,披散的墨发肆意的垂在双肩,整个人透着可怜、落寞之感。
她走前,小声地唤了声,“姐姐。”
青箬小声应了声,仍旧保持着这样的状态。
青儿听见她鼻腔浓重的声音,知晓她正难过,取了床柜的漆盘,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听见门合的声音,青箬才缓缓抬起头,泪珠打湿裤管,印在肌肤带着凉意。
通红的眸瞳望着方才他坐的位置,耳边不断回响着他离开的话。
“周槿,哪怕一丝,你可有在乎的是我?”
喜欢江山媒(.)江山媒。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