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迹罕见的旷野长道上,一众人马正飞驰前行。
草木枯黄,寒鸦阵阵低呜,更显萧索冷寂。
青箬揭开车帘的一角,看着外面雪灰色的山峦,心里如座下的马车一般,忽上忽下。
两个时辰前,景兴帝命他姐弟二人收拾行囊,即刻出发去冀州。
景兴帝的人马偷偷潜入淄川,此事必定已被慕容伽知晓,若不赶紧离开,景兴帝必成瓮中之鳖。
马车一路颠簸,青箬只觉得头昏脑胀,胃里也不断翻滚着,身体的不适感很快打消了心里的纷乱。
夜深时分,他们终是出了淄博。
马车终于停下,青箬捂着唇,掀开车帘问着车旁骑马的龙子璟,“怎么停了?”
此地处于山林间,现下已入夜,四周除了他们手里的火把,其余皆是漆黑幽深。
龙子璟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色,担忧道:“陛下说,今晚先在此地歇息,明早……”
还不待他的话讲完,青箬便放下车帘,不过须臾的功夫,龙子璟便见到她掀开马车门帘跳下车。
看着她弯身捂脸的模样,龙子璟立即下了马,跟上前去,“阿姐,你怎么了?”
“你别过……哇。”制止的话还未说完,她便伏在树角呕吐了出来。
龙子璟更是着急,“阿姐,你没事吧。”说着,人已走到她身旁。
一口吐完,她忙朝后挥着手,“你别过来,去帮我弄些水。”这吐出来的味道,她自己都难以忍受,哪能让个他过来。
龙子璟看着她颤抖的双肩,不时发出的作呕声,心疼的捏着狐裘衣边。
知晓她不想让自己担心,遂转身朝人群中走去。
听着脚步远去的声音,青箬放下心来,终是压不下胃里的翻涌。
自早起后她便没怎么用过东西,如今吐出来也不过是酸水。
这古代的马车当真不是一般人能坐的,不但颠得五脏六腑恨不得移了位,连屁股都痛得紧。
整个人好不容易舒服些,青箬转过身倚靠着树干喘着气,却见到一只水囊举在自己眼前。
自以为是龙子璟替她拿来,她也未抬头细看,接过后便拧开塞子饮了起来。
远处的人群燃起火堆,将这里也照得明亮。
待她瞧清面前的人,嘴里的水猛然卡在喉间,引得青箬忍不住的咳嗽着,“咳咳,陛下,咳,奴婢,咳咳咳。”心里越急,她越说不出话来。
她的脸涨得通红,却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咳嗽声,看着面前之人沉如冬日的凉眸,青箬只好转过身咳着。
忽地,一只温热的掌贴着自己的后背,自上而下替她顺着。
青箬顿时觉得自己的头顶一阵发麻,连咳声都卡在喉间。
耳畔传来他清浅的声音,“好了?”
青箬呆愣的点了点头,只觉得脑袋里一片浑浊。
后背的手收了回去,青箬一个激灵,忙站起身,还不待她反应过来,眼前泛起黑旋,整个人不由的朝后倒去。
她忙伸手扣着身旁的树干。
方才那一刻,脑海里只一个念头,若摔下去,必定倒在自己吐的东西上面。
面前还有尊大佛,她怎么也不能干出这么尴尬的事情。
看着她站定,景兴帝才开口道:“走吧,虹儿应该替你备好吃食了。”说完,便不再看她,转身朝人群走去。
青箬看着他的背影,仿佛方才那片刻的温柔不过是黄粱美梦。
苦涩的抿了抿唇角,脚步虚浮的跟了上去。
不远的火堆将二人重合的影子映照的拉得极长,当真是分不出彼此。
看着她走来的身影,龙子璟放下手里的树枝朝她走去。
接过青箬手里的水囊,龙子璟扶上她的手臂,“阿姐,你怎么样了?”
青箬朝他安抚的摇了摇头,“我没事了,就是想吃些东西。”
“十七已经送来吃的,我热下就可以了。”
景兴帝身旁的隐卫皆以数字代称,除了他们的领头人。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火堆旁。
江山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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