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有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话说上京两位声名远扬的王爷偕同原本是姐妹的风家二女回门日,不知如何惹怒风老侯爷,雷霆震怒下纷纷溜之大吉,匆忙地出了院子乘马车离府,除了宴席上几位主角,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定西侯府的老侯爷年迈后,家中无得力人手御下,因此下人嘴里没个把风的,传着传着就传出了府,市井上的百姓打听了出大概,只知睿王妃风霁月言行不妥,惹得老侯爷勃然大怒,这次瑾王府把定西侯府的老侯爷算是给得罪透了。
上京民众爱好八卦,消息一出,很快就大街小巷无人不知,庶女风霁月从当初的风光大嫁,立时被传成了笑柄。
说书的醒目一拍,只道,到底风霁月是庶出的小姐,在定西侯府哪里会被人高看一眼,吃顿饭,也能闹得不欢而散,不免可遥想,皇帝听了这一出,对睿王的看法可能会大不如前,上京的风向,快变了。
虽然身在红墙绿瓦的皇宫,定西侯府二位王爷回门一事,不过一炷香功夫,皇帝就知道了,当然,普天之下就没有他想知道却无法知道的。
总管太监常德那会儿正在伺候奉茶,皇帝一听说睿王夫妇回门惹怒老侯爷,立即将手里的茶盏扔了出去,紫砂杯砸在大理石地面,摔了个死无全尸。
皇帝勃然大怒:“去!去宣!”
常德哆哆嗦嗦跪在地上捡碎裂的紫砂片儿:“陛下要宣谁?”
皇帝瞪了他一眼,在公案桌前来回踱步,气得双手掐腰:“你说宣谁?!把瑾王夫妇给朕宣来!”
常德眉毛一跳,摸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此时去宣人,等瑾王夫妇进宫尚且要半个时辰,陛下不如先坐下喝点茶消消气儿?”
皇帝沉声长叹:“朕想去御花园走走!”
常德立即从地上一股脑儿爬了起来,御花园现在花开得正好,皇帝去了看看花,说不定就不会拿瑾王开刀了,他转身朝外喊道:“摆驾御花园——!”
喊完之后,又立即躬身退到太极正殿门外,拉过守门的方公公道:“快去宣瑾王夫妇进宫,陛下发火了……”
方公公眉头皱了皱,小心翼翼问道:“这次又为什么?”
常德一脸菜色:“为什么也是咱们当奴才的可以问的吗?还不快去!”
方公公颔首:“是是是,这就去。”
——
传皇帝口谕的总管太监到瑾王府时,风有琴和轩辕珏正在揽月楼优哉游哉地对弈。
刘溪前后传了五次话,轩辕珏都扬手打发了他去自行应付。
风有琴挑眉不耐烦道:“你就说王爷午膳吃坏了肚子,一直在如厕!”
青竹噗嗤一笑,王妃真皮。
两人连杀几局,风有琴一把都没赢过。
青竹站在一边伺候茶水,实在看不下去了,小声嘀咕道:“爷,您竟一局都不让主子么?”
倒是风有琴完全不着急,捉了颗棋子在手里摩挲半天。
她面带微笑,春风和煦般不疾不徐道:“王爷棋艺超群,手谈时认真才算得上是尊重对手,哪里会想着让我?”
对面的轩辕珏听了她这话,嘴角轻轻抽动。
这女人,看上去是故意的啊。
他虽然每局获胜,可全是险胜,几局下来全神贯注,根本不敢有半分松懈。
总管太监恭候半响没瞧见人,在前厅十分恼火地急躁道:“瑾王殿下还不出来迎圣上口谕吗?!这胆子也忒大了点儿!怠慢了我等,区区瑾王府吃罪得起?!”
刘溪立即上前赔礼,照着王妃传的话,一字不落添油加醋说给了这太监。
撒谎都不用自己打草稿,刘溪从容道:“公公莫急,爷午膳吃坏了肚子,一直在如厕,这不应该马上就来了!”
骗皇上的话那叫欺君,他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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