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回去后饭都没用上,就被裴大老夫人屋里的传话妈妈带去正屋。一路上,她看着那传话妈妈虎背熊腰的背影,一遍又一遍的过着自己要汇报的话,生怕说漏一个字,或是说错一个字。天知道,这份差事,她求来不易,这次若是办砸了可就没有下次了。
刘妈妈被带到了正屋院中第二排房,是见府里管事的地方,不过却不在正厅,而是小花厅。
那传话妈妈把刘妈妈带到就忙去了,只一个小丫鬟在小花厅门口,笑眯眯地将刘妈妈迎了进去,“妈妈辛苦了,快请进来喝口茶。”
那小丫鬟热情地招呼刘妈妈进去,待她坐下后,又立刻奉上茶。
刘妈妈一接,发现那茶盏并不烫,可内里的茶却是热乎的,明显就是算好了她到的时辰才泡的茶,可见此人心思很细腻。
刘妈妈呷了一口茶就放下茶盏,正经端坐等着乔妈妈来。
那小丫鬟叉手站在一旁,依旧是笑眯眯的,问道,“可是茹儿泡得茶不好,妈妈不喜欢?”
刘妈妈虽然比茹儿大很多岁,但是茹儿毕竟是裴大老夫人正屋里伺候的人,她哪里敢说不好,只能忙不迭地一边摆手摇头,一边解释道,“没有没有,怎么会呢?这茶正好冷热适宜。”
茹儿瞧刘妈妈很是紧张的样子,也就不再多问,笑着道,“妈妈莫急,乔妈妈得有一会才能来呢,现下估摸着应是在老夫人跟前服侍。”
刘妈妈见茹儿对乔妈妈的行踪了如指掌,又能因自己紧张不自在而及时善解人意的加以安抚,心里不禁暗叹茹儿真是个妙人儿。
她慢慢平缓自己的情绪,又开始琢磨起一会该如何措辞和表现。
茹儿见状也不打扰,只立在一旁,微微笑着,不再言语。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乔妈妈才来小花厅,刘妈妈一见乔妈妈,便站起来行礼,乔妈妈也没推辞,大大方方的受了这一礼,然后才询问起今日的情况。
乔妈妈行完礼后自然不敢再坐下,只躬身恭敬地说着今日所见。
包括裴锦娘和小贾掌柜说的每一字每一句,以及裴锦娘带回府的那三件首饰是哪三件,事无巨细,从头到尾都交代了一遍。
乔妈妈将这些事在脑中过了一遍,给一旁的茹儿使了个眼色,茹儿看到后立刻行礼下去。
不一会儿,茹儿就拿了个荷包回来,给了刘妈妈。
刘妈妈自然是感恩戴德,不过见乔妈妈一句话都没询问,心里虽有疑惑,但是她也不敢问乔妈妈,只好领了那赏银荷包回去了。
乔妈妈吩咐了茹儿几句,就急匆匆地回了裴大老夫人那里回话。
乔妈妈捡着紧要的话和事跟裴大老夫人说了,裴大老夫人听罢后,狐疑地问了一句,“真就没再说别的?”
刘妈妈所述也就是这些,乔妈妈自然不敢添油加醋,只得老实回答,“下面跟去的陪同妈妈说的只有这些,奴婢不敢隐瞒。”
裴大老夫人听她这么说,点了点头,琢磨起裴锦娘到底是何意思,面上阴晴不定,乔妈妈一看事情要不对,就立刻在旁边帮裴锦娘说话。
“大小姐哪里知道宝越珠宝铺的事,肯定是孙嬷嬷与她说的,不过那时候的事孙嬷嬷知道的又不多。这铺子左右都是咱们说的算,不过没改姓而已。到时候大小姐若能攀龙附凤,又怎么会在乎这些个铺子。”
乔妈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裴大老夫人的脸色,谨慎地措辞,生怕自己弄巧成拙,惹得她更加不悦。
可裴大老夫人听她这么说,还是将手中的发钗丢进了首饰盒里,发出“汀”的一声巨响,乔妈妈和屋内的一众丫鬟都立刻变了脸色,跪了下来。
“这些话也是你能说的,仔细你这脑袋。”裴大老夫人的声音威严有余可力度不足。
乔妈妈心里松了一口气,面上却更加惶恐,“老夫人教训的是,是奴婢错了,老夫人万不要和奴婢计较。”
裴大老夫人这才满意,冷哼了一声,才道,“起来吧,其他人都退下罢。”
众人鱼贯而出地退下往屋外走,裴大老夫人脸色这才恢复如常,“如喜,你不会怪我吧?”
裴大老夫人叫了乔妈妈当小丫鬟时的名字,以示亲近,乔妈妈也十分识趣,笑着恭敬道,“小姐是为奴婢好,奴婢怎么可能怪小姐呢?”
裴大老夫人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由她帮着卸了妆发。
每当裴大老夫人想要表示和谁亲近的时候,就会不让外人在场,只独独让那一人服侍,今日她明面上表现出对乔妈妈说的那些话的不悦,实际上,那几句话,每一句都说到她心坎儿上,抚平了她心里的不安,也打消了她对裴锦娘的疑虑。
她这才显示对乔妈妈的亲近,今日离乔妈妈上次单独服侍裴大老夫人的时候可有些日子了。
不同于乔妈妈这里战战兢兢,孙嬷嬷就好多了,她将想打听大贾掌柜实际情况的事情告知白檀,白檀笑着应下,还保证三天之内必有结果。
白檀毕竟是七皇子的人,孙嬷嬷不疑有他。可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拿了一些银子,差霁雪去寻了青山,让青山去找些地摊小贩,贩夫走卒打听大贾掌柜这些年来可发生过什么事,现如今究竟过得如何。
裴锦娘知晓此事,也是欣慰了一番,孙嬷嬷终于能帮自己办些事了。但是一想到上一世孙嬷嬷的结局,她眼底显露无尽阴霾。
孙嬷嬷上一世是失足落井而死,而且就在裴锦娘及笄之前。
她那时候伤心极了,虽然知道此事有蹊跷,可却无可奈何,那时候她连自己都保不全,何谈为孙嬷嬷讨回公道。
裴家若是想除去孙嬷嬷,早就在董氏难产而死的时候,就将孙嬷嬷一并处置了,就像处理董氏其他那些家陪嫁一样,可为什么那时候没动她,反而是她快及笄的时候,对孙嬷嬷下了死手。
不是为了当年董氏的事,那就是孙嬷嬷又在其他事情上得罪人了,抑或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看到了不该看到的。
可是现在离她及笄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若想觉察出什么来,为时太早。
松雪候在门外,等待裴锦娘让她进去,可裴锦娘在想上一世孙嬷嬷意外逝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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