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看出来的？”张明安问。
张力说：“你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一脸的不高兴，神情有点儿恍惚。很明显，你这是才刚和什么人争吵过。”
“考虑到王世杰才刚从你家离开。王世杰在你家待了至少一个半小时，他一定和你的母亲关起门来密谈了。而且，我感觉他们之间有点儿情况。想必这一点你也看得出来。”
“所以，我认为，你一定是和你母亲吵了架。”
张明安叹口气：“你猜得很对！这是我们家的丑闻！张警官，我心里苦啊！我这个娘，打我很小的时候，就给我爸戴绿帽！直到现在，她还是不安分！我太生气了。”
张力拍了拍张明安的肩，说：“老兄，消消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止是自己受罪，那你的老婆孩子不还得照顾你嘛？你是说，你母亲和王世杰很早就有不正常的关系？”
张明安点头，羞愧地说：“是！我小的时候，我爸经常在外跑运输，天天不在家。王世杰三天两头往我家跑，说是帮我爸照顾我家。其实，他就是来……那啥的！”
张力问：“那个时候，你多大？”
张明安说：“我5岁多，已经懂点儿事了。”
张力给张明安倒了半杯酒，和他碰了下杯。
张明安再次一饮而尽。
张力则只是湿了湿嘴唇。
张力道：“你父亲去世的时候，你8岁，是吗？”
张明安说：“是！”
张力问：“那你看到你父亲留下的那封遗书了吗？”
张明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妈给我看了，说我爸是怕拖累家人才服了安眠药自杀的。她哭着说，你看这是你爸留的遗书。但是，那个时候我才上小学一年级，才认几个字啊！根本不懂，也不知道那写的是什么。”
“后来，我年龄大一些了，想要再看看那封遗书，但我妈说那封信已经丢了，找不到了。所以，我至今也不知道我爸那封遗书里写的啥。”
张力见张明安一脸的沉痛，看来，他对父亲的死仍然是耿耿于怀的。
张力从自己兜里掏出了那包已经在身上装了很久的烟。
“你抽烟吗？”张力问张明安。
“可以抽吗？这里有女士。”张明安看了一眼罗红衣。
罗红衣坐在一旁一直都没说话。
这时，她摆摆手说：“想抽就抽吧！反正，我没少吸二手烟，也没少受你们这些大烟枪的毒害！”
张力递给张明安一支烟，帮他点着了。
他自己想了一下，也点了一根装装样子。
张力继续问：“那么，你长大之后，见到过你父亲的一些文字方面的遗物吗？”
张明安摇头：“我什么都没看到过。我也问过我妈，想问她要我爸的一些物品作为纪念。”
“我妈说，死人的东西不可以在家里留的，能处理的，全都处理了。甚至我爸的所有衣服，用过的被子都被处理了。”
“我爸其实是个挺喜欢舞文弄墨的人，小时候经常看他过年的时候写春联呢！而且，他在家的时候，我还看他坐在桌边在纸上写东西。我怀疑，我爸可能还给杂志报纸什么的投过稿，他没准还是个文学爱好者。我听我的邻居说，我爸的文章还发表过。但他写的东西，我后来全都找不到了。”
张力问：“这会儿，你再回忆起20年前那起银行大劫案发生之后的那段日子，你觉得你爸那时候行为有异常吗？”
张明安说：“我记得，那段时间我爸差不多都没出去跑车。他经常待在家里，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练字什么的。”
“偶尔，王世杰会过来找我爸，他们就会关起门来一边喝酒一边神秘说话。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我感觉得到，那段时间，我爸笑都笑得很勉强，基本上不怎么见外人。”
“之前我还以为，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所以忧心忡忡。现在想想，他应该是犯了那桩案子之后，知道外面风声紧，他的心理压力比较大。”
张力问：“那个时候，你有没有听到些你爸爸和王世杰说的话呢？”
张明安摇摇头说：“他们在我面前基本都不说话，就是发呆、喝酒。”
“不过，我偷听见过我妈和王世杰说的话。王世杰说什么情况不太好，我爸爸这种情况，不能去医院看病，很容易被警察抓到什么的。他还说，我爸这病根本治不好，花多少钱也白搭。他正在劝我爸自己勇敢点做个了断；但我爸不甘心，我爸他还是希望能活下来，哪怕把两个孩子养大呢！”
“这些话我记得很死。之前还不太理解，后来，我自己猜，可能是我爸想治病，我妈怕把家拖垮。王世杰则是想说服我爸自己做了断，然后他就可以继续和我妈保持奸情。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事，对不对？”
“但结合上我爸抢了银行这件事一块儿想，我就有点儿明白了：很有可能20年前的那桩银行大劫案是我爸和王世杰一块儿做的。而且，主要是我爸去抢的，王世杰则是在外面接应。案子发生之后，警方查得很紧。我爸在现场留下了太多痕迹，警方只要排查到我们村，很有可能案子就破了。”
“所以，王世杰想要让我爸死！我爸死了，那案子就变成悬案了，他自己也就安全了。”
“也正因此，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我爸会不会是被王世杰和我妈一块儿害死的？这个想法让我惶恐不安。”
“张警官，我把藏在我心里的这些话全都跟你说了。我真的不想再被这些事儿折磨。”
张明安的话让张力有些感慨。
他是真没想到，晚上把张明安请出来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收获。
罗红衣也很是惊喜。
张力和罗红衣就小声商量了一下。
张力说：“姐，现在有了张明安的配合，我想，咱们差不多可以收网了。今晚可以先把刘秋玲直接带走协助调查，对于刘秋玲这样的女人，我想，只要略微用点手段，就可以让她交代了。你说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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