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由朱红色木柱铺成的走廊蜿蜒地延伸到东宫。走廊外满地是翠绿的小草,不知名的小花参插其中,几只零星的蝴蝶欢快地游戏。一弯溪流绕过此地,给了这里闪烁的阳光和清澈的水流。显得这里安宁而美好。
太子秦明瑞不知道走过这条走廊多少次,每次的心情都不一样,有喜悦、有难过、有笑声、也有眼泪。只是这次却格外的沉重,走得格外艰难。自己明白二皇子又向自己扔刀子了,而自己却一无所查,还傻傻地为他说话。上次从皇后那里抛给自己的炸弹,好不容易借怀淼的名义躲过了,这次又该如何应对呢?现在自己被幽闭东宫,对外面的事鞭长莫及,而太傅对平西候并不太友好,如何是好?无人可用是太子心里叹气的原因,他那紧锁的眉头没有一刻不皱起的。
太子身边的丁常在丁公公看着心思沉重的主子,满脸都是担忧之色,好几次想要安慰安慰,但是知道自己的主子并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多年来这样的情形,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自从太子的生母过世后,太子好像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笑了,有的都是这样的愁眉不展,但是却从未放弃过,坚持着他母亲留给她的太子头衔。
不知道是不是丁常在的错觉,今天的太子好像有些不对,眼角上好似有些湿意,终于忍不住劝慰道:“殿下,请放宽心,车到山前必有路。”
闻言,秦明瑞怔了一下,露出一个微笑:“让常在担心了,孤没事。只是想起了母后,以前母后最喜欢在这里和孤玩耍。那时孤很笨,走路都会不小心摔跤,虽然摔在草地上,一点都不疼,可母后总是一副担忧的表情。现在,她留给孤最后的东西都快没有了,孤实在是不孝。”
“殿下,娘娘在天上看着的,都明白,不会在意的。殿下自己要放松思绪,心情才会开心点。”
“呵呵,在这冷寂的东宫中,还有开心吗?”太子自嘲一笑。
丁常在接不下这话,因为心里明白不要说东宫,就是整座皇宫又有几个是开心的?
忽然,零星的笑声从远处传来,若隐若现。
丁常在提醒道:“好像是怀淼公主。”突然,丁常在灵光一现,继续说道,“听说怀淼公主对平西候世子颇有好感,对其才华很是崇拜,曾经相互探讨过诗句。”
“哦?”太子明白了丁常在的意思,心里计较了一会儿,虽然很不愿意再把怀淼牵扯进来,但现在自己无人可用,也只能委屈她了。“走,去看看。”
说完,两人转向了走廊的左边,绕过小溪,走向笑声的来源处。
只见一位穿着一件绣着傲梅斗雪的锦衣长裙,一根墨绿色的宽带收紧细腰,略显窈窕身段。一支乳白色的玉簪子别在简单的发髻上。一只翠绿的翡翠镯子就那样挂在少女的玉藕手腕上。两弯柳叶眉下嵌着两只乌亮的大眼睛。小挺的鼻尖,淡红的嘴唇,粉嫩的脸蛋,都是少女珍贵的财富。一切的组合,就像是一副美丽的拼图,缺一不可。
此刻,她正在拿着毛笔,欢快地指挥着几个小宫女抓蝴蝶。
“快,那儿!对对,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呢。在那!快去!”
太子看到这样快乐的妹妹,心中想到也许只有怀淼是快乐的。暂时放下心中的不安,对着远处的怀淼打趣道:“怀淼,你又调皮了。”
怀淼公主听到声音,转过头,看见远处的太子,立刻放下手中的笔,小跑过来,跳到太子的身边,一下就抓住太子的手,甜甜地笑道:“太子哥哥,也来捉蝴蝶吗?”
“我可不像你这么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玩耍。你的女红做完了?”太子调笑道。
“太子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讨厌刺绣!你这样欺负我,小心我告诉父皇去,让他教训你!”怀淼公主立刻小嘴一抿,双眉一皱,生气道。
太子假装看到有人过来,指着远处道:“咦,桂嬷嬷过来了!”
怀淼公主立刻跳起来,躲在太子的身后,偷偷瞄向远处,小声道:“哪儿呢?没有看到我吧?”
“哈哈,我骗你的。”太子看着怀淼的反应实在忍不住地大笑起来。
“太子哥哥!我生气了!再见!”怀淼公主憋着小嘴,一步一个脚印,向前走了,好像脚下就是太子,狠狠地踩他。
太子收起了笑,对她道歉:“好了,别生气了。都是太子哥哥的错,别生气。等太子哥哥下次出宫,给你带清风楼的玉米糕,好不好。”
怀淼公主狐疑地追问道:“真的?可不许骗我!”
“好好,你呀,小馋猫。”太子溺爱地说着。
“我就是喜欢玉米糕。可好吃了。”怀淼公主一脸回味,忍不住还咽了一下口水。
“你在这里干嘛呢?”
“我要画副捉蝶图,顺便找找写词的感觉。”
太子看看周围,一片狼藉的草地,到处都是脚印;原先还算错落有致的花朵,如今也凋零殆尽。太子用手指指了一圈,怀疑道:“这里?画画?作词?”
怀淼公主看着自己的杰作有些不好意思,耍赖道:“哎呀,太子哥哥,你不懂。我是特意弄成这样的。前日,云幻跟我说有人作了一篇词,写的就是秋日思乡图。我就想着能不能作一首夏末花落图,那不是更好。”
“就是那《秋思》?”
“咦,太子哥哥也知道?”
太子叹了一口气:“如今,全京都城都知道了。户部侍郎家的庶女一词轰动士林间。所有人都在猜测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才华横溢的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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