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值得

临睡之前，他温了牛奶给她，问：“饿吗？饿的话我去弄面给你吃，再喝牛奶。”

季汝璟散着头发，懒洋洋地趴在枕头上，眨着眼睛笑：“不饿，你是不是TVB电视剧看多了。”

程峰捏着她的脸颊，“你也没少看啊，还有一句更经典的，做人最重要的是开开心心。”

其实他有点怂，做不到无视，又不敢直面去了解她现在的心情，只能旁敲侧击，无可否认，邹廷远确实要比自己出色些。

她知道程峰的意思，略略起身，双手环住他的腰间，忍不住笑，眉眼弯弯的：“做人不止要开心，也要懂得珍惜眼前人。”

听她这样讲，程峰心里松缓了些，也稳了些。

见他始终拿着牛奶，季汝璟跟他耍了无赖，“手挪不开了，你喂我。”

程峰略略一笑，心里释然，自己抿了一小口，往季汝璟嘴巴堵过去。

结果，没有浪漫的成效，却把季汝璟下巴跟脖子弄湿了，惹得她笑着扬起头：“这招又是从哪部电视剧学的。”

程峰手忙脚乱地抽着纸巾，帮她擦干净嘴角和脖子的牛奶，嘴里嘀咕着：“看来电视剧的桥段都是掺水的。”擦掉牛奶后，还是觉得黏糊，想一想：“我去拿毛巾给你擦。”

季汝璟“嗯”一声，太累了，懒得动。

抬头看着窗外，一如既往地夜色，远远近近的灯火阑珊，心境早已不同，浴室里传过的声响，她不自觉低头一笑。

程峰拿着毛巾从浴室出来，单膝跪在床沿边，像对待孩子一样帮她擦了擦，动手挺轻柔的。

季汝璟倒是挺享受这待遇的，盯他一会儿，开口问“你知道对吗？”

程峰心里虚得狠，像是笑了笑，停下动作，轻轻地点头，“嗯，我们准备跟云合合作的时候，我找人查了邹廷远，没想到把你给牵出来，然后大概知道了一些。”

季汝璟双手环在他颈脖，小心翼翼地问：“你介意吗？”

“你介意我吗？”

程峰挑起眉，专注她看了看她，淡悠悠地说，“过往不重要，于我而言，过好往后余生有你在身旁的日子，才重要。”

谁还没有个过往，何苦揪着往事不放，过得苦哈哈的。

季汝璟心里有点酸，连同眼眶都发热，情不自禁地去拥抱他，眨了眨眼，便有一滴眼泪悄悄掉下来，声音闷闷的：“谢谢你。”

程峰没有揭穿她，将她抱得更紧些：“其实，我们挺有缘份的，当年我也差点成为你学长，可惜了。”他笑了笑，嘴角的弧度有点苦涩：“如果可以，真的希望小时候就可以遇见你，我肯定把你拴在背后，走那跟那。”

季汝璟内心颤动，破涕而笑，缩在他怀里：“你不怕别人说你拐卖孩子，再说我又不是宠物。”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头瞧了一会儿，也没由的跟着笑，将她抱得紧紧，嘴唇贴了贴她的额头：“不怕。”

良久，季汝璟蹭开他，坦诚地说：“第一次再遇见他的时候，我承认当时心不可抑制联想过，可当我认清现实，真正面对内心时，才知道心里不知不觉中有你的存在，未来不该辜负的人是你，他真的是属于过去的人和事。”

程峰听得动容，忐忑了一天的心情，实打实的稳了。

目光锁着她，来了一句“这辈子你要对我负责到底。”

“行，行……你的未来我包了。”

季汝璟抬头瞥一眼，无语地看着他，真幼稚。

而程峰却是高兴得很，情不自禁凑过来，在她颈脖间轻缓地蹭了蹭。

一整晚的两个人腻在一起，不可描述的事便会顺理成章。

季汝璟主动去吻他的额头，眼睛，鼻梁和脸颊，他值得。

而下一刻，被撩的人无法冷静，伸手将她腰肢迫不及待揽入怀，吻加深，气息浓烈。

从常家回来之后，程奶奶算是彻底了解到程峰对常钰莹没有那方面的心思，谈不上坐立难安，但仍然抱有一丝幻想，思来想去，还是得迈出一步去看看季汝璟葫芦里卖什么药，想必程峰那小子早就跟她掏心掏肺了，而且她心思敏锐，断定季汝璟早就知道自己反对的原因，居然这么沉得住气？

脑海里浮出那双漆黑明亮的眸子，倔强而坦荡，让她萌生歉意，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总之让她左右为难。

不行，趁生米还未煮熟饭，再折腾一下未必不可，这可关乎她孙子的终身大事。

她想了迂回的方法，想约宋晓妍出来吃饭，那丫头心思剔透，而且对他们两个都了解，找她聊聊，讲讲利弊得失，由她去说服他们，或许会有效果，可这一举动又遭了老头子抱怨。

程爷爷知道她的意思，真是头痛啊，在他眼里，季汝璟并不比常钰莹差，况且程峰喜欢，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何必瞎掺和呢？

程奶奶明显不高兴，盯住他，“小璟家庭情况复杂，像个随时炸弹，万一她那边有什么遭心事，到时候受罪就是程峰，每每一想到这里心里就堵得慌。”

程爷爷直摇头：“你以为常家就简单了吗？那种高门大户能有什么真心跟我们做亲家，你就不怕程峰去当入赘女婿，传出去老程家的脸面都没有，再说他现在对小璟正来劲，你去棒打鸳鸯，说不定得不偿失，何必去做这个恶人，我还是那句话，年轻人的事，少插手。”

听了这一番话，奶奶顿时若有所思，对啊，她怎么就忘了这茬，转头一想，不对啊，就算程峰跟常钰莹以后有了孩子，也不能全姓常，再说了，身上流着老程家的血，继承常家的也未必不可。

这中间，情绪两点一线的徘徊着。

她承认自己是有私心的，她非圣人，不然她也不会这么一意孤行，两边怎么比较，都是常钰莹好。

程奶奶轻叹的对上爷爷的视线，轻声说：“我还是得找晓妍聊聊。”

“有什么好聊的呢？”

“你没有听过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我现在揪心，得找个人说说舒坦一下。”说着边示意扬手轻捶一下胸口。

程爷爷无言以对，心里打着小算盘，晓妍跟小璟是朋友，想必是会袒护小璟，老太婆地脾性他是知道的，想问题容易钻牛角尖，那就让晓妍劝劝她，说不定还能解解她心结，那就让她折腾去。

若无其事地那起剪刀，修剪他培养的小榕树苗。

儿孙自有儿孙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