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酒过三巡,女眷们都退了场,只剩下高涵、宁贞怡与秦鸿煊三人。
高涵放了碗筷,终于进入了正题,他对宁贞怡说道:“明日那太子就去临县了。”
“啧,上次神机阁刺杀失败,这次他们是怎么也不接这任务了。”宁贞怡似是有些恼火。
“莫急,神机阁做事随性,本就不稳妥。”高涵回道。
“不知舅舅可有方法?”
“前些日子,西戎大将军身死,他身边不少忠臣都恨不得将太子碎尸万段呢……”高涵像是不经意地说出来,但其中另有深意。
宁贞怡听到后,瞬间笑了起来,声音好像夜莺的歌声般婉转,但在秦鸿煊听来,却像是黑暗中乌雀的咯咯声,他颤抖了一下。
他不知道为何想到了另一个像毒蛇一般的人——冯路,他想到了母后和冯路二人地深情对望,想到孤零零炼丹的父皇,还有……皇兄。于是在这金碧辉煌的大殿里,突然燃起了一丝莫名的怒火。
他听自己说道:“皇兄……并不一定非死不可罢。”
这是他第一次违背了母后的意思,也在这个瞬间,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
宁贞怡的眼神冷了下来,就连高涵也死死地盯着他。
他心中一惊,顿时后悔了,“啪”的一声,他的脸被宁贞怡狠狠地打向一边,接着用脚一踹,秦鸿煊竟是直接跪到了地上。
很难想象为何她纤细的脚竟能将一个成年男子踹倒在地。
秦鸿煊跪在地上抖了起来,宁贞怡薅着他的头发,又一把抓起来,强硬的将他的头抬起,说道:“我的煊儿长大了是不是?现在会顶嘴了。”
他颤抖得越发厉害起来,这声音如同恶魔的低吟,在他脑海里回响着,让他发疯。
他混乱的脑子里突然间想到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他的身后像是有无数利爪,抓上了他的脊背,冰凉。
这种感觉就像是幼时被母后扔进湖里冻得快要死去的寒冷;还有将他头按进水缸里快要窒息的恐惧;以及跪趴在地上被带着荆棘的鞭子一下一下抽打的痛苦……只不过是他不听话而已。
太害怕了,他跪在地上,抓着宁贞怡的脚腕,流下泪来:“母后,儿臣听话,儿臣听话,别不要儿臣……”他有些癫狂,浑身颤抖的不像话,此时没有什么尊贵的三皇子,唯有一只趴在宁贞怡脚边的……狗。
高涵在一旁看着像只畜生的秦鸿煊,眼中是浓浓的不屑,不过……他确实需要这样一个听话的傀儡。
他在一旁说道:“行了,三皇子年少,孩子心性自然多些,让他起身罢。”
宁贞怡看着跪在脚边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来,松了口,说道:“起来罢,乖孩子,等下让人安排你下去休息,咱们明儿个再回宫。”
在这时,屋顶上有人发出一声轻笑来,不过那笑声极小,随风飘散了,高府无人注意。
这便是冯路在除夕夜时看到的情景,他瞧着林贤那双复杂的眼神,说道:“明日在太子走之前,咱们去一趟,这样一场好戏,怎能只有咱们知道呢?”
不曾想林贤这样一个没读过书的奴才感慨道:“本以为这世间走狗太多,原来在这之下还有牲口。”
*
“这便是这封信的内容?”楚清尚听秦空明念完了信。
今早冯路来东宫时,竟是不经意间将一封信塞进了秦空明的怀中,如今一看,确实是出大戏。
秦空明念完了信,便将它燃进了烛火里,他看着这白纸一点点的化为灰烬,不知在想些什么,说道:“其实三弟小时候还是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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