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顾擘身后一道靛青色身影横空而来,青钢刀侧过藤条纷纷落地。
顾徹刚正不阿,在顾氏宗族司掌刑律,在一众长老中年纪最小却最令人忌惮。
他看向齐珞珞的眼神审视中透着冰冷:“明明能躲,你为何硬挨?”
齐珞珞行礼:“母亲觉得我错就是我的错,就算母亲有错,也不能在人前讲母亲的不是。”
吕氏母女脸色绿得发慌,贱胚太能装腔作势了,万一耆老被她三言两语瞒过去怎么办?
两人至今也没察觉到齐珞珞言行一致,从未在公开场合质疑过顾老夫人的任何决定。
换做一般人家,儿媳说出这样的话绝对立于不败之地,顾徹却不这么认为。
高门贵女心思不知凡几,未出阁前逞凶斗狠,为了名声什么都做得出来。
嫁入夫家后没生下子女前的这段时间,几乎都用来与婆母争上下,少说也得生下两胎后才会安稳。
一进门就全方位打造逆来顺受小媳妇模样,将男人哄得团团转与家族决裂的也不是没有。
血亲尚有反目成仇,何况吕氏与顾云霆这样一向关系紧张的。
在顾徹看来被太后硬塞一个吕氏已是莫大的耻辱,但毕竟是十多年前的旧事。
且老顾侯已死,吕氏在京城始终没翻腾出多少水花,儿女也不成器,冷饭嚼不出滋味迟早无人再提。
顾擘知道弟弟在想什么,但没直接阻拦,就让顾徹验一下新媳妇的为人也好。
顾徹冷眼:“少在我面前耍心机,我且问你,你为何故意将家规背错?”
齐珞珞微怔,目光微转看向吕氏。
吕氏讪笑道:“你瞧我做什么?我只让你背可没规定时间,何况今日不是你自个找上门的吗?”
这一次齐珞珞的表情也冷淡下来,但她没立刻发难,试探道:“婆母也觉得是我的错?”
吕氏冷笑,手帕拧得越发得意。
没给旁人再帮腔的机会,齐珞珞直截了当:“婆母当日让我背诵家规,原话是‘从今日起你就在自个屋里背家规,哪天倒背如流再出门’,我以为婆母如此是家中向来如此。”
吕氏瞠目结舌,顾乐菱惊愕地张大嘴:“你竟然能倒背?这怎么可能!不!我不相信!”
顾徹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但他记忆力超群,仔细回想少女方才正是将“兄弟怡怡,宗族欣欣,悌之至也;临财莫过乎让”这句倒着说了一遍。
他往前一步:“你能倒背全文?”
齐珞珞点头,当即将第七卷倒背下来,语速适中没有停顿。
一旁早有下人将家规请来,她背一字,顾徹校对一字,一炷香后倒背完毕,没有半分纰漏。
花园一片静寂,众人重新审视着少女,目光比两天前又复杂了不少,一如顾云霆所说。
顾擘招手:“好孩子,你受委屈了,到叔公这里来。”
齐珞珞依言走过去,面露赧然:“叔公要问什么新妇知道,其实新妇没有下苦功,只是因缘际会,年初在齐云峰那边捡蘑菇意外滑倒摔伤额头,伤好后发现自己有了过目不忘的本事。
那日新妇抱着取巧的念头,想以倒背博得婆母青眼,可是到头来徒惹婆母不快,一切都是新妇的错。”
这么一说,众人了然。
吕氏故意为难人想给个下马威,但新媳妇也存了卖弄的心思,好在点到即止没撕破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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