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摘正在给她夹菜,听她冷不丁的问这一句,着实呆愣了片刻,“殿下,当皇帝不用挨饿,不愁吃穿,万人敬仰,生杀予夺,只在瞬间,有什么不好呢?”
云摘的话,让楚梓兮无从反驳,元郇如今坐拥天下,可他的皇位,是用累累白骨堆起来的。
不知他午夜梦回,是否会梦到那些因他而死的人。
“或许如此吧。”
御书房,灯火通明。
已是深夜,兆喜送上来一杯茶水,温声提醒道,“陛下,该歇了。”
皇帝头也不抬,认认真真的描着一幅画,画里是一个女子,白雪红梅之下,她一袭白衣,怀中抱着几支红梅,眼角的朱砂痣闪闪发光,“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兆喜偷偷的瞄了一眼画中人,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兆喜记不清楚这是第几幅了。
皇帝的画里,永远只有一个人。
画中的她或颦或笑,或站或卧,那双黑色的眼睛永远含情脉脉。
自欺欺人,兆喜的脑海中,除了这几个字,再也想不出其他的词语来描述主子的行为了。
兆喜站在那里,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他想说,陛下,她的心里根本没有你,可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
“陛下,要不再给您加一盏灯。”
元郇没有说话,兆喜又站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慢慢退了出去。
笔下的画已经完成,元郇凝视着这幅画,红梅娇艳,一如她的朱唇。
从前的她,是一只翩翩欲飞的蝴蝶,生动美丽,色彩斑斓;如今的她,在他身边,冷漠无情,渐渐失去了往日的灵气与活力。
他想要的不是这样的她。
他的手抚在她脸上,指尖下她的朱砂痣,熠熠生辉。
“阿兮,朕很想让你快乐,可若是你自由了,你快乐了,朕就会饱受相思之苦。”
他只想,日日夜夜能看得到她。
她是他的光,没有她,他会永堕黑暗。
灯火通明的勤政殿,跃动的烛光下,年轻的皇帝痴痴的看着画中人,良久,低声唤道,“钟陌。”
很快,便有红衣蒙面人出现在他面前,跪倒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主子。”
他就是血衣帝影,血衣的首领,皇帝的影子,整日藏匿于皇帝身边,如影随形,捍卫皇帝的安全。
“三日之内找到元琅,杀掉他,记住,要不留痕迹。”
“奴才遵命。”
“还有,派人查出来,是谁给皇后送的消息,处理掉;从今以后,朕不想再让皇后知道外界的一切消息。”
“是,那楚凉的命是否要留?”
“送信给尉迟欢楚凉还活着的消息,他自然不会放过他。”
吩咐好一切,得到命令的钟陌很快便离开了。
元郇将画收好,装进卷筒里,放到画桶中。
他抬眸,看了眼窗外的夜色,眸光闪着渗人的毒意,他像一条毒蛇,缠上她的脖颈,他要让她慢慢窒息,然后溶于他,他会和她一起堕入黑暗。
“阿兮,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你的命和孩子来要挟朕,是你害死了他们。”
而他,会隐瞒这一切,直到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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