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时,声音冰冷,还带了怒意,“查,给朕查,这些人是谁派来的!”
究竟是谁,想对皇后不利!
元琅昏死了过去,被几个人用了担架抬走,祁琏跟在后面,临走时还狠狠的用眼睛剜了楚梓兮一眼。
脸上有些湿润,楚梓兮抬手一摸,满手猩红,刺鼻的血腥味在鼻尖蔓延开来,她鼻头一酸,泪水便落了下来。
元郇看着她的反应,叹了口气,弯下身子,将她拦腰抱起,“伤到哪里了吗?”
楚梓兮没说话,摇了摇头,身体还有些颤抖,元郇只当他是吓到了,大步便往营帐里走去。
元郇将她放到帐子后,又出去了,说是要去查查刺客的事情,晚些再回来看她。
宫女端了水盆进来,里面盛着热水,兰轻也是吓坏了,方才见那名刺客冲楚梓兮砍去,她连叫都叫不出声来。
此时看楚梓兮一脸浑浑噩噩的坐在床边,双目无神的模样,兰轻不由得泪如雨下。
兰轻洗了脸帕,轻轻擦去她脸上的血污,突然往下一瞧,看到她前胸上还有许多,当下惊愕,“殿下,您受伤了?”
楚梓兮回过神来,顺着兰轻的目光看去,前胸好大一片血污,可是她身上半点疼痛的都没有。
楚梓兮摇了摇头,“不是我,是他。”
那把剑,应当穿透了他的右肩。
兰轻呼了一口气,暗自庆幸,然后将她扶起来,“殿下,奴婢先给您沐浴吧。”
“好。”
宫女们很快准备好了沐浴用的东西,然后撤了出去,守在帐外,只留下了兰轻。
兰轻脱去她的衣服,她进了浴桶,全程像失了魂魄一般,蒸腾的雾气将她的脸熏的通红。
兰轻用手舀着水,打在她雪白的肩胛,“今日多亏明安王,否则殿下可能就要……”
剩下的话,兰轻没有说出来。
楚梓兮想不明白,为什么今日他会挺身而出,为她挡了这一剑。
设计杀害她父兄,致她楚家家破人亡的是他;伤害楚凉,将她诱骗到西关城的是他;轻视她的尊严,霸占她的身子的也是他。
可在她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挺身而出的又是他。
他说他爱她,可是他欺她瞒她,伤害她的事情竟是一件也没少做。
楚梓兮觉着心烦意乱,然后将头,埋入了水里。
军机营,元郇眉头紧缩,坐在主座上。
张继良同楚凉站在一侧,皇后遭遇刺杀这件事,楚凉着实有些后知后觉,当时他正在给廖棉布置营帐,再回来便听到皇后遇刺。
楚凉很是紧张,便往皇帐跑去,迎面碰上了皇帝,慌忙询问楚梓兮的安危,听到她无恙,才放下心来。
“陛下,臣已勘察过尸体,那群黑衣人身上,没有什么疑点,用的兵器也都是大宁的兵器,实在很难查出来是谁派来的。”
张继良看着主座上一脸寒气的皇帝,大着胆子开了口。
楚凉冷声道,“殿下一向不问世事,不知遭了谁的记恨,竟要致殿下于死地。”
元郇黑眸一闪,瞧着张继良,话语间带了试探的意味,“皇后可曾碍了谁的道?”
张继良突然脊背发凉,似乎明白了皇帝的意思,额头顿时出了冷汗,“陛下,殿下与人为善,美名远扬,臣家小妹,便是如今您的贵妃,对殿下更是敬慕有加。臣也实在想不到会有何人会对殿下下此毒手。”
张继良这番回话倒是精明,若是直接说肯定不是自家小妹干的,很容易被皇帝视为此地无银三百两,如此说,倒也不会有为张贵妃开脱的嫌疑。
皇帝一听,了然一笑,“这几日多派些人手保护皇后。”
“臣遵命。”
祁琏站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面色苍白的模样,便气不打一出来。
他真真是懊悔,没能拦下主子,眼见着他扑了上去。
方才那把剑从他肩头拔下来的时候,又流了好多血出来,军医说若是再偏一点,只怕主子以后都不能拿剑了。
床上传来动静,祁琏闻声,急忙上前。
元琅睁开了眼睛,只觉着肩膀疼的厉害,他蹙了眉,开口,声音有些无力,“她没事儿吧?”
此时此刻,主子竟然还惦记着那个女子,祁琏心一冷,“主子,她无碍。”
“那些刺客,是谁派来的?”
他必须要知道是谁想杀了楚梓兮,不然便不好护她周全。
“主子,方才张将军走后,奴才去看了那些尸体,发现有一名刺客,似乎是尉迟欢身边的人。”
“尉迟欢?”
原来是为了华锦小产的事情。
“您将王妃小产的事情安在了皇帝头上,也许他是想给皇帝一个教训。”
“原来是他。”
元琅早已警告过尉迟欢,不许动楚梓兮一根汗毛,如今他却明知故犯,简直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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