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很久没有睡得如此昏沉,甚至于,做了一场梦。
在梦里,许多看不清面容的女孩子,手持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向他发起了无休止的进攻,陈安拼命招架,但最后的结果,却还是被一群人蜂拥而上砍成了乐高小人,还是拼不好的那种。
等他头冒冷汗的醒过来时,便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让他有些不寒而栗,不由得心虚的朝着隔壁多看了几眼。
打开窗户,清晨的天空却不甚明朗,也许是近来这边儿到了雨季,距离上一场大雨还没过多久,今天的天空便又显得有些阴沉,但却一如之前在镇子里时的那样,只是阴天,却半点猜不着这雨什么时候会下。
没把这雨放在心上,陈安伸了个懒腰出门,却见莘柔不知何时早就起了,正在院子里哼着小曲儿,拿着扫帚东一下西一下的扫着叶子,与其说是在清扫,不如说是形式大于意义,扫了半天,更像是自己在闹着玩。
见到陈安,莘柔便随手把扫帚丢到一边,看着他露齿一笑:“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死?上午还有客人来了,想午时约你去吃饭呢。”
陈安疑惑道:“谁?”
“是个舞阳城的富商,不知道从哪知道了你这批货,便想花钱接手。”莘柔对他眨眨眼,陈安便明白了。
“你答应了吗?”陈安问完,看莘柔点头,便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去她的屋里说。
两人进屋,还不等陈安开口,莘柔便掏出了易容的工具,调侃道:“这玩意可没这么好掉,只要你注意点,维持个两三天都行。”
陈安却瞪着她道:“我要真信了你,怕是没两天你就能看见她追着我砍了。”
压低了声音的同时,陈安还可怜兮兮道:“我知道你肯定有法子能弄得好点,今个好像要下雨,你就弄个防水的不行吗?”
“没有趁手的材料,我已经尽力啦。”莘柔话虽如此,但那窃笑的表情却完全不加掩饰。
陈安无奈道:“难道我被她认出来,是什么好事吗?”
“是不是好事不知道,但一定是件趣事。”莘柔听他这么说,也毫不遮掩的说了心里话,一边随手糊弄的给他补了补没有漏洞的易容妆,一边调侃的笑。
“更何况,你有什么要瞒着她的?到底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莘柔说完,见陈安摇头,便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道:“那不就行了嘛,若是不喜欢那丑女人,与她直说便是,有我在,她又不能伤的到你。”
陈安闻言眉头微皱:“别这么说她。”
莘柔撇撇嘴,道:“是是是,你情人眼里出西施,怎么看她都好看。”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那女人长相像极大漠那边儿的蛮子,还有刀疤毁了容,与姐姐那般的大美人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一个地,脾气修养更是差的不止一点两点,陈安到底是怎么会看上这扈梦秋的呢。
陈安却认真的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道:“以后,别那么说她。”
“”莘柔有些生气的看着他,却发现陈安表情极其认真,眼神里没有半点含糊的余地,最后,也值得撇撇嘴,哼了一声:“我才懒得管她!”
说完,便把易容的东西往包里一收,便往外走去:“我去找乌图大叔玩。”
陈安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拉住了她,苦口婆心道:“我知晓你心里不喜欢这些女孩,觉得我多少骗过你与你姐姐,但这些女孩毕竟是没错的,若是有什么怨气,直冲着我来便是。”
“我哪来的什么怨气。”莘柔却如此回复,说完,就甩手离开。
陈安待在原地,眉头紧皱,总觉得她的反应有些过激
是哪句话让她忽然这么火大?是因为自己替扈梦秋说话?
可她不也只想看自己和扈梦秋的笑话,又怎么会因为自己替扈梦秋说话而有这么大的火气?因为莘姬?不大至于吧,起码和云芷娥在一块的时候,没见她生多大气。
仔细想想,这一路上,直到遇到扈梦秋之前,莘柔的心情好像都挺好,但自从遇到了这扈梦秋之后,她就渐渐的有点不对头,好像是生了什么闷气。
总不能是吃醋了吧?
陈安差点被自己的猜测逗乐,莘柔怎么可能会吃他的醋?
那大概,就是因为自己最近有些厚此薄彼了。
想想也是,最近一直小心翼翼的对着扈梦秋,却又委屈她不管在哪都得装成自己的侍女,本来她便也是无法无天的性子,这么憋着,还要被扈梦秋连带着一起监视,肯定会有怨气。
陈安挠挠头,苦想一会,最后发觉,似乎也只有尽快把舞阳城的事解决这一个办法了。
等那些魔教的人被抓,自己就可以和莘柔跑路,至于扈梦秋
陈安叹了口气,能与她相逢,他打心底里还是高兴地,只是,若坦白之后,若扈梦秋由爱生恨,两人只是打过一场他跑路便是,可万一扈梦秋也和莘姬一样,想和他一直在一块该怎么办?
莘姬怎么可能让扈梦秋一直跟着他?而且她还下了死命令,没多久,自己就必须去魔教见她,又该怎么让扈梦秋不跟着自己呢?
柳如雁那约了三年,云芷娥也还在剑派无止境的等着自己,和扈梦秋又该做个什么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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