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末子时，秋风瑟瑟，屋外下起了小雨。
而在桑墨的屋中，卫秫一如既往的来泡药浴，如今他背上只扎几针，再过不久，他体内的毒素全数清空之后，便就无需再泡药浴了。
想来也用不了两天，最多不过三日。
卫秫闭着眼眸靠着浴桶，当鼻息间萦绕上一股熟悉的味道时，他那浓密的长睫毛颤动了一下，随后抬起眼眸，凤眸狭长，眼尾微挑，颇有几分妩媚的味道。
那味道，在五年前他时常能闻到，当闻到这味道的时候，他睁开了眼，下意识的顺着味道看了过去，就见桑墨正坐在不远处的梳妆台前，将额头上的白纱揭开，似乎是在换药。
卫秫眉头紧皱，他刚才来的时候便就注意到她额头受伤了，但是见她冷着一张脸，似乎还在气她，昨日放了徐淼儿的缘故，便就没有开口询问。
他还想着等一会儿去问一问明檀或者玉禾，问桑墨白日都去了哪里，怎么受了伤？
“嘶。”
桑墨突然发出一声痛嘶声，令卫秫回过神，凝望着她的背影许久，还要问问她怎么了，又怕她在生气，这一问会让她越发的不想搭理他。
正在他盯着不说话的时候，桑墨背对着他，一边包扎一边问，“王爷有什么话便就直说，无需这般看着我。”
她的直觉向来很敏锐，在他一直盯着她的时候便就发觉了，只是方才忧心于那些首饰的事情。
今天白天回到王府的时候就收到了宫内来的消息，说是半月之后要她入宫一趟，皇后娘娘说要见她，还特意嘱咐了她，让她带着那些首饰和衣裳进去。
怪不得不让她发愁，所以即便发现他一直欲言又止的想问，什么也不曾在意。
卫秫微微垂下眼眸，“怎么受伤的？白日去了哪里？”
“王爷不知道吗？”
桑墨手上动作未停，淡淡问道。
他一直在她身边安插有人，包括玉禾，她平日里做些什么或者是外出之类的玉禾都会告诉他，她还以为这次玉禾也会与他说。
卫秫沉默了下来，片刻之后开口说道：“你若是不喜欢的话，日后本王会少问。”
是少问而不是不问。
不过……
桑墨包扎的动作停顿下来，有些讶异的看了他一眼，四目相对，这是她看到了他眼中的真挚，他那直勾勾的看着她，真是且认真的目光，仿佛像是在告诉她，他说的是真的，绝不是在骗她。
他居然……愿意为她而改变？
桑墨有些惊讶，但也只是有些惊讶。
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起了白日去找了徐淼儿的事情，顺道还将徐淼儿，把别人身怀六甲的正妻给推入水中溺亡一事，现在被关入了牢狱之中。
说完之后她嘴角微微扣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嘲讽弧度，“我要求也不高，但求王爷去救人的时候，别把人带回王府便好。”
这两个奇葩，她真是一次都不想再见。
更何况她如今剁了一人的手指，又毁了一人的容，这日后要是待在一个王府里，她都担心他们会不会想方设法要了她的命。
卫秫目光变得黯淡，薄唇微动，他用着清淡的口吻，像是在承诺着什么对她说。
“她们做什么都与本王无关，本王不会去救她们，亦不会再因她们而……令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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