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小县城不像大城市那样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刚过八点，炮竹声响彻半空，空中弥漫着冷冽的雾气，其中还夹杂着烟火的浊气，等到炮竹燃烬后，浓重刺鼻的味道会持续到元宵之后。
顾圣易第一次在县城过年，他在国内过年也只有俩次，而国外又很少重视中国的节日，所以在国外感受不到新年气息。
在北均这样大都市过年，最开始的三五天有年味，等到初七八大家都正式上班了后，新年的气息也渐渐淡掉了。
吉川的大街上各种木材和煤炭搭起来快有房子高了，一到晚上家家户户会点燃这样的碳火，一家人开始围着火堆取暖，寓意新的一年红红火火。
路瑶带顾圣易在大街上闲逛，俩人穿着厚厚的棉服像极了企鹅，大街小巷家家户户挂着红灯笼，沉浸在一片火红之中，几个穿着新衣服的小女孩爱惜身上新衣服和鞋子，走一段路便要擦一擦鞋子上的泥泞，拍一拍身上灰尘，男孩子顽皮，打雪仗，扔响炮，才不会在乎衣服，玩的开心最重要，他们本就贪玩，扔下几个响炮就跑，更本不注意行人，路瑶被炮声吓到，连忙窜到顾圣易怀里，顾圣易紧紧捂住她耳朵，对那些顽皮的孩子呵斥了一声，“喂，你们几个，下次注意点，不要把炮竹扔到别人身上，很危险。”
几个小孩被顾圣易一训斥立刻停止打闹，一个小男孩抬手抹了一把鼻子，大声说了一句，“知道了，对不起。”
路瑶带着厚厚的棉帽子，就是防止声音和燃烬的炮筒，有一年除夕夜同学约她出来闲逛，正走路时，一个炮筒落到她头上，吓得她在以后的除夕夜的时很少出家门，今天也是为了顾圣易才出来的，带他感受一下吉川浓浓的新年气息。
“第一次见你发脾气，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你都把我吓着了。”
路瑶嗔怪道，顾圣易宠溺的揉了揉她头发，然后抱住了她，头轻轻抵在她肩膀上，“抱歉，吓到你了，下次不会了。”
拥抱过后，路瑶冰凉的手掌触及到他脸上，手指在他脸上轻轻描绘着，鲜红欲滴的嘴巴，英挺的鼻子，融了万千星辰的双眸，她用手抚平了他紧拧的眉心，然后踮起脚尖送上浅浅一吻开心的跑走。
“小心，”他追赶得及时，将她从路中央快速拉回路边，“怎么这么调皮，比那些男孩子还调皮。”
“我怕你追上，所以打算跑到路对面，刚刚我还以为路上没车呢，对不起。”
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委屈巴巴看着他，那眼神让顾圣易的心瞬间漏了一拍，“我只是害怕，害怕你……有事，否则我的心可能会疼死。”
甜蜜感溢满心房，微笑如水波荡漾在她脸上，路瑶觉得有人陪着真好，而且彼此还都爱着对方。
顾圣易吐出一口冷气，紧紧牵着她的手，“走吧，我们该回去了，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省的你再乱跑。”
除夕守岁，小县城依然有这个惯例，奶奶和爸爸早已睡下了，路瑶在卧室瞪着俩个铃铛大的眼珠子望着窗外，不知是不是因为顾圣易到来的原因，才导致她兴奋的睡不着。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顾圣易，来到路瑶身边，他应该安心了许多，可吃了些安眠药依然睡不着。
门外脚步响起，路瑶闻声直起了脑袋细听。
“瑶瑶，你睡了吗？”
路瑶急忙冲下床给他开门，连拖鞋都忘了穿。
“我还没，你……怎么也没睡？”
顾圣易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后半夜俩点了，瞧见她光脚，他弯腰打横把她抱起放到床上。
“女孩子不可以熬夜，不然就变成国宝了。”
“你不也没睡吗，虽然你是男孩子，可你这么细皮嫩肉的，变成黑乎乎的国宝也不好看啊，何况你长得本来就比我好看，我变成国宝，说不定会很可爱呢，可是你不能。”
路瑶还挑衅的伸出手去占便宜，刚伸出到他眼前就被他快速抓了下来，“不安分的小爪子你要干嘛？”
“小爪子要摸一摸你细皮嫩肉的脸。”
顾圣易“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今天你可没少占我便宜，这是第二次企图摸我脸了。”
路瑶嘟着嘴巴表示不满，“顾圣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你怎么那么聪明，那么聪明啊。”
说到“聪明”二字时，俩只爪子不由自主上来揉搓着他的脸颊。顾圣易双眸微亮，眼底透着欣喜，在和他对视中，路瑶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连忙放下手。
“我真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我是……”
路瑶表情陈恳，在顾圣易凑近她眼前时，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直到说不出话。
顾圣易看着她绯红的俩颊，心中忽然升起一抹安然，“你是什么？”
“是，是......”
路瑶不敢看他眼睛，那融了万千星辰的眼睛里炙热的好像一把火团，感觉顷刻间就能将自己烧到灰飞烟灭。
忽然，顾圣易把她的俩只手牵制到身后，灼热的气息洒在她脖子上。
“你占完我便宜了，是不是该轮到我占便宜了，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
路瑶逐渐褪去胆怯，一个吻轻轻落在他脸上，随即又滑到他嘴巴上，生涩的吻着他，倒是把他吓的呆愣住了，顾圣易摸到被子，用力扯过来紧紧裹在她身上，然后自己也向床里面挪动了一点。
“你要干什么，我热。”
路瑶被他裹成了一个粽子，他还紧紧的搂着她。
“我们看星星吧。”
路瑶眨巴了几下眼睛，转头老向他，“顾圣易，我爱上你了，怎么办？”
“那就爱吧，”顾圣易深情的回望着她，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可我已经很爱很爱你了。”
“那就狠狠爱吧。”
“你呢，你爱我什么？”
顾圣易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浅笑道，“爱你的傻。”
“可我不傻呀。”她手托腮，痴痴地望着他，“虽然我看着是没你聪明，可我怎么也是上重点大学的呀，嗯......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变聪明，你还会爱聪明的我吗？”
“爱，只要是你，怎样都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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