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撕裂的惨痛声,让路遥的心紧绷了起来,仲景铭双腿弯曲跪下,头紧紧抵在墓碑上,手不停抚摸着照片里的人。
或许是因为同样失去母亲的原因,路瑶很能感受到他此刻的心情,但她又不会安慰人,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你不要这个样子,相信她会在天上看着你的,你这样......她会心疼的。”
他永不原谅他的父亲,母亲离开那天,他在心里暗暗的下定决心,“仲林枫和秦文西......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凭什么他们可以享有幸福,凭什么让我母亲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冷冰冰的地方躺着。”
路瑶惊颤,秦文西虽然与她很少接触,每次也都只是通过短信或电话询问她最近情况,可能她对自己明面上的关心会招来其他人的非议,所以才会私下关心她,她怎么也不可能将秦文西与破坏别人家庭的坏人联系在一起,优雅知性的秦文西在未出事之前,一直都是学生口里的美女老师,只是被爆出丑闻后,就变成别人眼里的蛇蝎美人。
原来这两个月他不去学校是有原因的,任何做儿女的都不会希望父母是这样子的。
仲景铭哽咽地说道,“路瑶,你可不可在我身边陪着我,我好希望……身边能有人陪着我,而这个人我特别希望是你。”
路瑶平静的内心好似猛然砸下一块石头,溅起层层波浪,对于仲景铭仅仅抱着关心的态度,无论他对自己是哪种感情,这感情是真还是是假,她都不可能喜欢他的,心被一个人占据后,怎么还能装下另一个人呢,而她的心本就不大。
“仲景铭,对不起。”
他低垂着头,泪水划过高挺的鼻子落在青石板上,他不敢看路瑶的表情,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动之下对她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路瑶直接拒绝的话传入他耳朵里,他掌心握拳指关关节泛白,指甲深深嵌入肉里隐忍着悲痛,或许这一辈子也只能独自一个人,曾经他的桀骜不驯以及暴力倾向伤了多少人,在国外生活的那几年,每天棍棒不离身,国外使用枪支不犯法,当年在国外上学期间,学校遭遇不法分子袭击,仲景铭凭着一身傲骨,手提铁棍与那人生死搏斗,毕竟他只是一名高中生,而且铁棍没有子弹快,还好那个人枪法不好,一枪下去,他只是肩膀受了伤,否则他会当场没命的。
后来高中毕业,母亲担心他的行为会严重带来灾难。所以就安排他回国上大学,一来可以改变他,二来也可以让他监视仲林枫。
回去的路上,仲景铭一直没有说话,他亲自把路瑶送回到学校,最后都没和她打招呼就直接走掉了。
寒假很快就到来了,所有同学都着急回家,等待他们的家人早已备好了爱吃的饭菜,哪怕饭菜凉了从新再加热,也要等他们回来那一刻才一起开始动筷子吃饭。
毕竟是大一的学生,对家人还是有许多的不舍,一刻都等不及奔回去,有的甚至提前回去。
“爸,你和奶奶先吃饭吧,我今天不一定能回去,圣易说他来接我,我等一等。”
路立明抱着电话坐在早已凉透的饭菜的桌子上,鸡鸭鱼肉,荤素饮料摆的满当当的,路瑶一句今天不回来了,他的心仿佛坠了一个秤砣,沉重的疼痛。
“好,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提前打电话,爸去接你。”
“好。”
奶奶看到路立明的表情就知道情况了,她端出最后一份饺子,静静地坐到了桌子上,面前的饺子热了一遍又一遍,有的都已经皮馅分离了。
路瑶挂了电话,心中很不舒服,但是顾圣易说要让她等自己,可是刚给他打电话又打不通,发短信到现在也没回,而且他没有回国,不知道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瑶瑶,我先走了,拜拜。”
陈心莹开心的收拾完行李,领着大包小包准备回家。
“拜拜,新年快乐。”
陈心莹和付筱婧收拾完东西陆续走了,路瑶依然仰卧在床上,高高举起手机等待着顾圣易的电话,可是屏幕就算亮了,也是她和顾圣易照的大头照做成的屏保。
肚子开始“咕噜咕噜”的叫着,还是付筱婧走的时候给她留了一个面包,饿的时候吃什么都觉得是人间美味。
秦文西来的时候,她正在狼吞虎咽吃着面包,她看到秦文西后,忙着赶紧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口,但不小心居然噎着了。
“咳咳,秦......秦老师,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们是不是都收拾完回去了?你怎么还没回去呀?”
“我可能要明天回去。”
“学校都已经放假了,大过年的食堂也没人,你怎么吃饭,还是赶紧回去吧,走,我送你到车站。”
“不用,秦老师......我......”
手机正在这时候响起,路瑶开心的接起来,“你到哪了?”
“瑶瑶,你先自己回去吧,我可能还得一段时间。”
顾圣易没有忙完那边的事,路瑶只好孤身一人回去,说好陪她回家过年的,原来男生的话不能信,都是骗子,她在心里埋怨着,指不定顾圣易打了多少喷嚏呢?
秦文西将她送到车站,看着她上车到车子发动,她才安心的离去。
她还是选择留在学校,留在仲林枫身边。俩月前,不知道是不是癌症监护室的妻子听到了仲林枫那天说话的声音,一个星期后,呼吸机平稳成了一条直线,其它仪器在她身上也无法正常使用。
那天医生下了最终通知,“癌细胞已扩散到全身,即使用上再好再精密的仪器也只能是个活死人一样躺着,永远不会醒过来。”
医生们要正式撤掉仪器,所以通知他们做好心理准备,后来仲景铭再三要求下,医生同意让他来关闭仪器,而她与仲林枫之间始终夹了一个仲景铭,她能理解仲景铭的心情,只希望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冲开束缚,还他们各自的人生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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