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贺阑在山下客栈里坐着听了半天,大约也知道了这上面人物的来头。
边三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个劲在那儿说:“不去不去,我可不上去。”
但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宋贺阑上了山。
她们行至半山,看见有人下来了。
“阁下这是……?”
那人面色苍白,显然受了极大的惊吓,道路狭窄,又有宋贺阑挡在身前,他不得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死了。”
他惨淡一笑,握着剑柄的手指因太过用力而发白。
“我怎会如此愚蠢,竟信了……”他顿了顿,叹息一声,“这是世家门派之间的游戏,像我这种小人物,哪里来的资格同他们争夺。”
他亲眼见着刀疤倒了下去,先前那些面带微笑同刀疤拱手问好,夸他年少有为,武功高强的人一句话也没说。个个都以旁观者的姿态冷眼看着。
他不是没杀过人,可那个人是刀疤,是他们这类无门无派的江湖浮萍者中最杰出、最有希望触碰到那群一生下来就可以高高在上的人群的人。
可是他死了……
只是几根金线,几个呼吸之间,就被那所谓的从未习武的“公子无双”杀死了。
他在那一刻才真正认识到他们之间的差距,是他拼尽全力走上童山的疲累困乏,而那群人却可以坐着轿子的轻松自在。
他认输了……
宋贺阑看着那人下山的背影,耳朵里还回荡着他说的那句话,没有资格吗?
她轻轻一笑,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只是……
她环顾四周,人数寥寥,与先前所听来的实在相差甚远。
她回过头去看着靠在一旁喘气的边三:“不是近百人吗?不是高手云集吗?”
“人呢?”
边三听着这话也发现了不对劲。
“莫不是都回去了?”
“不可能。”宋贺阑说着,将目光放在坐着轮椅的人身上。
她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他,毕竟放眼望去,除了他没人能在这样的场合还坐得如此周正。
哦,还有一个躺在轿上的莫含情,只是现在只剩下了一张空轿子,至于人去了哪儿,她一时还真不知道。
沈亦之注意到她的目光,神色复杂,望过去时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宋贺阑这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只是这人她从未见过,却为何要对她露出那样的表情来?
她不免对那人生出几分好奇来。
“那是谁?”她问。
边三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仔细想了想:“估计是世家的。”
宋贺阑:“……”
“欸!龙头做把,龙尾为背,这轮椅我分明记得我在哪儿听过的,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你明明知道的事情,你清楚的知道就在你脑子的某一个角落,但当你想要说出来的时候,偏偏就是说不出它的名字来!
“啊!为什么想不起来了呢!”
边三在一旁可谓是抓耳挠腮。
宋贺阑无奈摇头,暂时收回了好奇,继续观察着四周。
沈亦之的目光始终不轻不重地落在宋贺阑身上,随着她的动作而变换。
崖边的几滴血吸引了宋贺阑的注意,她走过去看了看。
想来这就是方才下山那人口中的“死了”所指。
宋贺阑叹了一口气,为一条生命的轻易逝去而感到可惜。
但她并没有过多的沉溺于自我的情绪中去,很快地,她站起身子来到了崖边。
风一吹,纵使她还隔着两三步距离,也难免因着摇摇欲坠的危险感而提心吊胆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向崖下看去,只白茫茫一片雾气,什么也看不清。
忽然,几个小光点让她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原来是到下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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