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咳了两声,道:“若是……你觉得我几次三番救你,便要娶我以报恩,那大可不必,我不是为了你的感谢而帮你的,我……”
话还未说完,段修然便转过身来,他的眸子里是她从未见过的东西,不论是什么,灵瑶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很生气。
果然,他一字一句地问道:“所以,公主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臣,只是为了……好玩?”
她哪里这样说了!灵瑶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解释,便听见他冰冷如霜的声音道:“公主乃是陛下的掌上明珠,惯会将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想必是臣,想错了。”
就是你想错了!灵瑶在心里叫嚣,却不敢说出来,现在的段修然,浑身那股子阴冷的气质叫人望而却步,宛若地狱的阎罗,可怕及了。
“公主可知,因着公主送的那件衣裳,冰宁被长公主赐棍刑,臣曾派人去找公主帮忙,可是公主死活不来,以至于一个无辜的人,现下双腿筋脉皆断,此生都不能再走路了!”
灵瑶一愣,下意识道:“怎会……”
“这难道不是公主一手筹划的?”段修然突然逼近她,清冷的味道窜入她的鼻腔,可是他的声音却叫人生寒:“我本以为,你只是想借着金玉阁让我厌弃了她,没想到你竟让她穿着你公主规格的衣裳去参加乞巧节!长宁长公主乃是你的姑母,想必那日全场只有冰宁与她穿同色的衣服,也是你安排的吧!”
“我没有!”灵瑶一把推开他,“我根本不知道她会去皇族贵胄的乞巧宴会,以为她只是想要去街上招摇一番,更不知道姑母那日会穿什么衣裳!”
段修然明显不相信的样子,只淡淡道:“娶妻娶贤,蛇蝎心肠定会祸起萧墙,公主与臣,就此别过吧。”
灵瑶只觉得怒火中烧,他口口声声说想要娶她,却这般不信她!猛吸了一口气,她道:“你要娶谁,吴冰宁?!她那样的身份,谁会允许她成为平阳侯府这样门第的主母,她又有什么能力打理好平阳侯府上下击几百人口!我看你倒不是爱她,是为了平复心中的亏欠吧?”
“公主请回吧,臣的话已经很明白了。”他淡淡道。
“好啊!”灵瑶二话不说就转身离去,一步都不带犹豫的。
只是她哪怕拿余光瞥上一眼,也能看见那个人,眼里淡淡如墨的不舍与纠结。
灵瑶气冲冲地回了宫,还未来的及与玉桥控诉,脑海中二七的声音便炸了锅:“完蛋了宿主!”
“怎么了!”灵瑶没好气儿道。
“宿主,检测到现在瑞帝对平阳侯府、对攻略对象的杀心为百分之百!”
“怎么会这样!”灵瑶惊道,“难不成是有人和父皇说了什么?”
“不是,”二七道,“是因为慧贵妃就在刚刚自缢而亡,太医院拼死抢救却无效。宿主,您快想想办法吧!”
二七说得挺急,但是把这个问题扔下就自动休眠了。
灵瑶只觉得耳边“轰”的一声,什么东西倒塌下来,成了一座废墟。瑞帝早就对段修然有了杀心,可那是慧贵妃的母家,他对她还是有情,可能慧贵妃就是阻止他动手的因素。但如今,故人已去,帝王伤心之余更有恼火,于是平阳侯府便成了宣泄怒火的沙袋。
可是她没有时间伤感,只道:“玉桥,让驾车的快些。”
马车疾驰而过,扬起一道尘烟。灵瑶到了皇宫第一件事就奔赴大殿,跪在陛下面前道:“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
现在谁也看不透瑞帝的心思,他好像根本不知道慧贵妃的死讯般,没有丝毫的悲痛,却略显机械道:“讲。”
灵瑶抬头,一字一句无比坚定道:“儿臣心悦平阳侯府段世子,儿臣恳请父皇赐婚!”
她说完,额头使劲地磕在了地板上,在寂静大殿上发出一声声响,随后便是“啪”的一声,什么东西砸了过来,正好落在她的脚边。
她知道,她清楚地知道她这是在给最爱自己的父皇出难题,她在与他背道而驰;她也知道,现在那个龙椅上看起来无恙的君王,实则那颗心已经千疮百孔。
帝王虽铁血,也非无柔情。
人一旦有了情,便能感知心,只是心喜还是心痛,皆在旁人掌控。
灵瑶起身,看了一眼自己旁边被砚台砸出了一个坑的必地砖,却仍无所畏惧,重复道:“儿臣心悦平阳侯府段世子,儿臣恳请父皇赐婚!”
“好!好!好!”瑞帝突然笑了,有些狂妄,却也有几分凄凉,那笑声在大殿中回响一阵,便消失不见,只见他继续道:“不愧是朕的女儿!竟有如此玲珑心思,为了保住那平阳侯府,你竟以自身筹码,要挟朕。”
没错,只要她嫁给段修然,瑞帝身为父皇,断不会杀了她的夫君。
她……利用了一个父亲疼爱女儿的心。
慢慢地跪下去,轻轻地行了磕头大礼,再起身,灵瑶已是泪流满面:“对不起,父皇,可是瑶儿不得不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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