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坐在梳妆镜前,素琳姑姑为她佩戴首饰。
“可打探好了?”她问道。
“夫人放心,那小蹄子只有那一件拿的出手的衣裳,今日定会盛装打扮一番。”素琳姑姑拿着簪子一边在孙氏的发髻上比划,一边道。
“三公主到底心软,竟只想着让修儿厌弃了她,给她下了套,那贱蹄子竟就往里钻,真是没脑子的东西。”孙氏有些鄙夷,叹息一声继续道:“公主那日走得急,许是被修儿那个顽固木头伤了心。吴冰宁庸脂俗粉,哪里知道金玉阁都是上门要银子的,还以为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呢?!一千八百两啊!修儿竟包容她到如此地步?”
“夫人莫要忧心,世子聪敏,断不会被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欺瞒。如今世子对她宽宥,左右不过因着十多年前那件事儿,如今三公主虽未达目的,却也叫世子起了些厌恶,我们只需再加把火,那小蹄子便再不能如此嚣张狂妄了。”素琳姑姑道。
“但愿如此。”孙氏起身,与其大费周章让修儿厌恶,还不如让她自己知道自己再无颜面留在候府。
她大致看了看自己的这身行头,觉得颇为满意,才道:“走吧。”
“是。”素琳姑姑赶紧搀扶起她。
今年的乞巧节乃是当今圣上的亲姐姐长宁长公主主持,贵妇贵女们自然都集结到长公主府。往年孙氏都会挑几个看着顺眼或快要出阁的庶女们前来,今年为了收拾吴冰宁,便带着她前来。
今日吴冰宁也算是盛装打扮了一番,为了能把那水袖长裙的效果穿到最好,特意节食了好几日,还用束腰缠了几圈,才显得小腰身盈盈一握,配上那金玉阁昂贵的头面,更是显得光鲜亮丽,一下马车便引起了许多人注意。
有认识孙氏的贵妇上前问道:“你家的庶女怎的如此招摇?”
孙氏冷笑:“并非是侯爷之女,不过是表姑娘罢了。”
这一句后,便没人再问了。本就是要借着乞巧节替家中儿子相看的,如今这个身份如此低,再光彩照人又如何?
吴冰宁却不知道这些,远远见了段修然,她便赶紧挥手:“修然!”
段修然回眸,见吴冰宁小跑而来,不知道为何,那一身石榴红如此张扬,他竟想起了灵瑶。
那日他那般越矩,不知她会作何感想。
“修然,好看吗?”吴冰宁笑问道。
“甚美。”段修然只留下两个字,便抬脚离开了。他就是碍于侯府的脸面出息露一面罢了,这种场合,他没有兴趣。
只是……段修然四处张望了一番,怎的她姑母亲自主持的乞巧节宴会,她竟没来吗?
他知道母亲有所谋划,他也默许了这一切,冰宁虽有些小聪明,却上不得大台面,需得挫其锐气,才能安稳。
当年吴冰宁不顾自己生死将他从冰湖中救出,还将传家之宝金玉钏交给他,此等恩情与深情,他不敢辜负,恐遭天谴。
那时年少,他既然应允她要娶她,便不能食言——即便,如今他心有他人。
段修然握紧了腰身的佩剑,今晚,定要好好立功,让陛下做主,成全他的大义与爱意。
长公主已经年近四十,雍容华贵,头戴金玉,身穿一身石榴红的长袍,上头刺绣精致,衣衫华贵——这是她为了今日早早便与自己的闺中姐妹商量的穿着。
环视四周,长公主都很满意,直到——看到了吴冰宁。
竟有人敢同她穿一个颜色的衣裳?!长公主落座,朝着吴冰宁招手:“你,给本宫过来。”
吴冰宁有些欣喜若狂,赶紧上前行礼:“臣女吴冰宁参见长公主。”
“吴?”长公主眉头微皱,“本宫怎么不记得,这京中权贵,有哪家姓吴啊?”
气氛颇为尴尬,许多人都看着笑话,孙氏上前道:“回长公主,此乃妾身表姐之女。”
“原来如此。”长公主细细打量了一番吴冰宁,却突然勃然大怒:“大胆!”
段修然一见情况不对,原来母亲竟打探了长公主今日的穿着,那与长公主交好的韩夫人也是母亲的挚友,只要让韩夫人多多提议与冰宁同色的衣裳,那今日便定能撞色了。
更致命的是,冰宁那一身衣裳,乃是公主的规格。
一介平民,竟敢穿公主制度的衣裳,这不是犯了大不敬的死罪吗?!
长公主跋扈狠辣,众所周知,段修然撤下腰间令牌交与心腹:“去,务必请长公主前来!”
“是!”那心腹收起令牌,便赶紧去了皇宫。
而灵瑶已经答应瑞帝乖乖地留在宫中,并未打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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