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霾，有细细的雨丝飘落。
王军虎双手插兜，独自一人漫步在钢筋混凝土建筑下的街道上，穿行于周围的男男女女之中。
他的心情，一如这天气，阴霾黯淡。
“砰、砰！”
突然，两声枪响从前方传来。人群顿时如同煮沸的开水一般出现了骚乱，紧接着大批朝着王军虎行走的反方向奔跑。
“快跑啊！杀人啦！”
有人边跑边喊。
王军虎放慢了脚步，抬眼向前看去。
一辆警车停靠在路边，几名警察或倚着车身，或躲在建筑拐角，手中都持有枪械，神情紧张地盯着一个方向。
“再前进一步，我打死这女娃！”
路的另一边，一家挂着“老凤凰”铭牌的珠宝店门口，一名头套袜子，只露出两只眼睛的男子，正瑟缩在一个小女孩身后，用枪顶着后者的腰部。
他的身后，一名店员打扮的人倒在血泊中，血液还在向四周蔓开着。
小女孩稚嫩的脸上满是惊恐，泪眼婆娑，可却不敢哭出声来。她的脸上有一道红印，显然是被打过。
头套男挟持着女孩，一步步退回了店里。
“你已经被包围了，放开人质，我们可以从轻处理！”
一名警察高声喊道，眼里都是焦急。
这歹徒的凶残可见一斑，现在手上还有人质，在空旷地带尚可以指望狙击手，一旦他退回店里，位置就不好掌握了。
“那女孩太小了，遮不住你的身体，不如我来换她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全神贯注的警察吃了一惊。道路一旁，一名身穿黑色夹克衫，双手插兜的男子，正往珠宝店方向走去。
细雨蒙蒙中，单薄的衣物显露出他消瘦的身材，看上去有些营养不良。
他不冷的么？一名警察这样想。
“怎么回事，警戒线还没拉起来吗？怎么有群众过来！”那名警察焦急地问了一句同事，然后高声道：
“同志，这名犯罪分子很危险，你赶紧离开现场，不要枉送了性命！”
王军虎笑了笑，依然朝着珠宝店走去。
“停下！再过来我开枪了！”
已经躲入门后的歹徒大声喊道，突然冒出来的成年男子，怎么说也让他有些忌惮，岂会轻易答应对方的要求？
王军虎停下脚步，将夹克衫脱去，露出瘦骨嶙峋的身材。
“我只是个病秧子，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那女孩身体那么小，能帮你挡住子弹吗？还是换我来吧。”
“同志……”后面的警察还欲再劝，王军虎回头冲着他笑了一下，神色中透出一股坚定。
他并非是心血来潮。
两个多月前，他被查出患上了一种罕见的白血病，以目前的医学水平根本无法治疗，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
如果能在临死前，做点什么有意义的事，自己这一辈子也不算白活了。
他的眼前浮现出父亲身穿军装的身影。
“那……你过来吧，把双手让警察铐上！”
歹徒思考了一会儿，想起自己刚才瑟缩在小女孩身后的窘迫，又见这人确实瘦得只剩排骨了，最终还是答应了王军虎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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