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怡一直伺候着思曦和思欣,如今两人都出了事情,好怡便该回到她身边了。
悠可心中一慌,强作镇定,问道:“是奴婢伺候得不尽心吗?”
兰馨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便盯着悠可的眼睛,又问道:“好怡呢?”
悠可避开了兰馨探究的眼神,扯了嘴角笑道:“好怡姐姐在畅春园料理七格格的后事呢,过些日子便该回来了。”
兰馨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摇头道:“不对,思欣出事时,只有好怡和乳母在侧,且回去给福晋报信的是乳母。出了这么大的事,好怡不可能不露面。”
悠可刚开口道:“侧福晋……”
却被兰馨呵斥了回来,“好怡到底怎么了,你究竟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悠可一时没了主意,见已经瞒不住兰馨了,便跪了下去,哭诉道:“好怡姐姐和七格格……一起溺毙在了金鱼池了……”
兰馨眼睛里瞬间又蒙了一层水雾,“你说什么?”
悠可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兰馨,又接着说道:“奴婢是怕您接连收到噩耗,身子会受不住,这才瞒了您……”
兰馨流下两行清泪,胸中不觉有了火气,“这样的事情你怎么可以瞒着我!”
悠可哭着磕头道:“都是奴婢的错,还望侧福晋注意身子,不要动气。”
兰馨知道是自己太过严厉了,便软了语气,皱着眉头,说道:“我不是要怪你,只是这事实在出的蹊跷。”
若思欣出事是意外,可是好怡的事情又该怎么解释。
同一天,同一个地方,怎会出现这么多的意外。
说着就撩开被子要下床,“不行,我要去找福晋问个清楚。”
乳母最先告诉的便是盛菁,且她当时又在圆明园,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该是最清楚的。
因动作太大,还打翻了桌上的墨汁,素色的被面上瞬间染上了黑色。
悠可如何也拦不住,喊道:“侧福晋,您产后体虚,本不能劳累的,更何谈出去着风呢!”
兰馨脚下还是虚浮的,走了几步便瘫软在了地上,悠可忙去扶起她,急得哭了起来,“您快上床休息吧。”
兰馨甩开了悠可,哭喊道:“思欣和好怡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
永琰怕兰馨这里有事,便没有回正房,而是叫盛菁草草的把东配殿后面的耳房收拾了一下,他便在那里歇了个把时辰。
听见兰馨屋里有了声响时,瞬间醒了过来,直奔而来。
一推开门便看见兰馨趴在地上,惨白的脸上沾满了泪水。
永琰还未来得及反应,兰馨就向他爬了几步,还带着哭腔道:“爷,思欣死的冤枉,还请爷替思欣做主,明查此事!”
永琰缓过了神,赶忙扶起兰馨,“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兰馨已经没了力气,现在只能瘫软在永琰怀里。
永琰看着床上黑兮兮一片,便将兰馨扶到了炕上,又叫悠可去将他的被子抱来。
兰馨紧紧抓着永琰的衣服,永琰的领口都已粘上了兰馨的泪水,“爷,您知不知道,好怡和思欣一起溺毙在了金鱼池。”
终究还是叫她知道了。
永琰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我知道。”
兰馨一惊,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盯着永琰,道:“爷知道?那爷为何不去彻查此事!”
“如何彻查?乳母虽在金鱼池,可她并未亲见事情经过,四下更是无人。人证尚且不足,又何来物证呢?”
兰馨声音不禁大了些,“那爷也认定了,此事是个意外?”
永琰心中自然疑虑,可他还记得回京前皇上的嘱咐,便还是说道:“这自然是意外。”
兰馨不敢相信地看着永琰,“思曦得了绞肠痧暴毙,是因为福晋体弱,无暇顾及,这是意外。思欣落水而亡,是因她年幼无知,贪玩好动,这也是意外。那好怡呢?爷是不是要告诉我,是因为她急于寻找思欣,而没有注意脚下,不慎跌落所致?”
永琰皱眉看着兰馨,“当时情况无人见到,或许是如此,也未可知。”
兰馨不觉自嘲地勾了嘴角,满眼失望地看着永琰,“那爷有没有想过,为何这么多意外,都是冲着我来的?为何福晋下令封锁的消息,还会传到我这里!是不是若我难产生不下这孩子,或者一尸两命,爷你也会说一句,这只是个意外!”
兰馨越说越激动,逐渐对着永琰喊了起来。
永琰能体会她的心情,便也没与她争辩,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兰馨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睛,却没了力气再喊,只是有气无力,又带着绝望问道:“究竟是无证可查,还是爷不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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