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的路上,宁武泰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了他,他除了对承宇的愤怒,更多的还是对兰馨的心疼。
永璘轻轻地走到床边坐下,兰馨把下巴放在膝盖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床,早已没了昔日的灵动,脸上布满了泪痕。
永璘的心宛如刀割一般,若知承宇会负她,那他说什么都不会答应兰馨,成全了他们。
本想伸手拨开兰馨挡在额前的头发,可是这一动作,却好像惊到了她,兰馨猛然抬头看着永璘,面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说了三个字:“十七哥。”
永璘的手立马收了回来,有些艰难地开口道:“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呢?”
兰馨还是一句话没说,永璘接着道:“他不值得。”
兰馨的眼眶瞬间红了,她使劲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流下来,可是嘴唇都咬出来血,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她又把头埋了下去,发出沉重的哭声,背脊上下起伏抖动着。
永璘伸手轻拍着兰馨,眼中不觉已含了泪水。
他苦苦相求不得的人,竟就被旁人这般肆意凌辱,弃如敝履。
过了许久,兰馨停了哭声,抬起头看着永璘,眼睛红肿着,鼻尖上淌着鼻水,脸上不知已经被覆盖了多少道的泪痕了。
兰馨吸着鼻子,哽咽地问道:“十七哥怎么来了?”
永璘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本没想进来。后来又想告诉她皇上的指婚,可是现在兰馨这个样子,他也不忍心再伤她一次。
想了半晌,说道:“这不刚随皇阿玛东巡回来,路过大灵岩寺时,替你求了平安,这便想来看看,菩萨是否显灵了。”
兰馨扯着嘴角道:“只怕我这个样子,白白废了十七哥一番心思。”
永璘没来由地生了气,许是气承宇这样伤了她,许是气她如此自暴自弃,更或许是气自己为她生气。
倏地站起身来,一拳打在了柱子上,大声说道:“你这个样子,他又看不见,说不准他现在正和他那未过门的妻子出双入对,如胶似漆呢。”
兰馨眼泪又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抬头看着永璘,说道:“您又何须这样刺激我?”
永璘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又坐回了床边,压着怒气,轻声说道:“是我口不择言了,可你也不该一味地伤心,日子总还要过下去,不是吗?”
见兰馨眼中闪动了一下,永璘便将指婚的事情缓缓地说了:“今日皇阿玛已经给你和十五哥赐婚了,圣旨明日便会下达。承宇此时跟你做了了断也好,你便无后顾之忧了。”
兰馨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呵”地冷笑了一声,说道:“随皇上把我指给谁都无所谓,心都死了,还能在乎这些吗。”
永璘看着兰馨,心死的何止她一个,他的心不知何时便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永璘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说道:“你嫁给十五哥之后,我们便不能如从前般见面说话了。在四执库当差的小云子,是我贴身太监小桂子的亲弟弟,我会和他知会一声的,你若有事找我,去四执库寻他就是了。”
永璘不能帮她求一个自由之身,那便只能倾尽自己所有,护她在宫中一世周全。
兰馨直直地看着永璘,看着他心里有些发毛,便开口问道:“怎么了?”
兰馨轻轻地问道:“十七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永璘心跳突然漏了半拍,他怕她不知自己的心意,可又怕知道以后,两人徒生尴尬,无法面对彼此。
他还是决定把对她的情意藏在心里,从前她和承宇两心相知,日后和十五哥相携相伴,她的生命里,从来都没有他,也不会有他。
从皇阿玛派十五哥教她练习骑射时,他便知道了,他这一生在十五哥面前都是隐藏锋芒,不争不抢。
所以对于兰馨,他也只能隐藏爱意,让给十五哥。
永璘躲开了兰馨的视线,舔了下嘴唇,说道:“我对你好和对十妹好都是一样的,更何况,我福晋与你同族,自然待你亲厚些。”
兰馨闭上了眼,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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