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王允掩饰不住眼神中的兴奋,仿佛是已经看到了董卓身死人手的下场,眼神发亮。
夏侯安没有做声。
王允见他不喜,便道:“伯阳,大丈夫何患无妻,更何况,区区妾室?”
也不怪王允这般说辞。
这个时代,妾的身份低下,和正妻地位有着天壤之别,陪客、交易、送人,早已是屡见不鲜的事情。
“如果是你夫人……”话还没有说完。
“老夫愿意。”王允回答得斩钉截铁。
夏侯安为之哑然,我忘了,这老头儿是个疯子。
屋内沉默了一阵。
屋外端着凉汤的貂蝉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不出意外的话,她会被当成礼物,送给董、吕二人,然后成为他们床榻上的新宠。
父亲是为了汉室江山社稷着想,我一无足轻重的女子,牺牲也就牺牲了吧……
她只好这般安慰起自己,如何也不愿去承认,在父亲心里,自己是如稻草般随手可弃。
如果可以,她宁愿从没来过这里,更没听到过这般叫人心寒的话。
而且,还是出自最敬重的父亲之口。
“老大人,或许我和你的思想观念不同……”
屋内,夏侯安的声音想起,打破了之前的沉默,声线平稳:“我睡过的女人,别人不可以碰,哪怕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王允愣住了。
在外的貂蝉也同样如此。
她从没想过,自己对夏侯安竟这般重要。
这两句话,没有气吞山河的豪迈,但给她的感受,却比山盟海誓,还要叫人笃信。
美眸深处的瞳孔扩张,里面不止有惊讶和愕然,还有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欢喜。
“伯阳,为天下计,何惜一女子?”王允循循善诱,等灭了董卓,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我又不当皇帝,天下关我屁事!”夏侯安‘嘁’了一声,抱着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也不怕撕破脸皮,大不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这样,我还落得清静。
至于女人,得睡过才算。
兄弟如手足,这话不假。
女人如衣服。
夏侯安不敢苟同。
至少,做不到将同床共枕过的女人,弃如敝履,送到别人榻上。
之前明明说好,现在又翻脸不认,面对夏侯安的出尔反尔,王允终于破防,指着这个不讲信义的后生,气急败坏的怒声斥骂:“竖子,汝怎敢!”
称呼也从“贤婿”“伯阳”唤为了竖子。
更何况,还说出当皇帝这种大逆不道的诛心之论。
这对自诩汉室忠良的王允来说,是绝对不能忍的。
“咋地,想打架?别说我年轻人不讲武德,我让你一只手都行。”
夏侯安瞟向王允,作势撸起袖子,一副准备开干的模样。
王允被气的不轻,花白的胡须在胸前一颤一颤,脸上因怒气而变得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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