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叮嘱:“天色不早了,你好生休养,莫要多想。”
顾落却嗯了一声,在他们离开屋子前,道:“明早,我们大家一起收拾,离开这里。”
“好。”春生颔首。
如今,只能瓮中捉鳖试试了。
新兰握了握顾落却的手,目光担忧,顾落却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家小姐没那么容易倒下。”
新兰无言地点了点头,这才松开她的手,跟在春生身后,退出去了。
门被带上后,顾落却扬了扬唇,清澈的水眸深处却无半点笑意:“弋静深,有本事,你便无情到底,我必不会再寻你。”
……
月上天头。
此刻的薛府书房,锋锐的利器穿过一封书信,劲风一过,插定在了薛饮的书案上。
用过了晚膳,薛饮走进书房,自然望见了其物,立刻过去拆了开来,凝眸一个字一个字看下去。
“做老百姓,辜负你的抱负,你且有能力,大可去镇杀四方,刚正不阿,亦可辅佐皇帝。助他成为明君,这便算是我交给你的最后一件事。”
薛饮眼眶通红,如待珍宝地轻轻叠起了书信。
他有个懂他的好主子,的确,他欲明儿上早朝时,辞官返乡,想要效忠的人已经不需要他了,他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呢。
可……
助他成为明君,这便算是我交给你的最后一件事。
薛饮缓缓走到书房门口,撩袍跪下去,对外头叩了三个头:“臣,遵命。”
不远处,高大的树上,男子一身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袍,斜躺在树身上,俊脸别向薛府书房的方向,夜视视力极好,自然这一幕,亦被他尽收眸底。
薄唇微掀,真是自私啊,把所有人都推进火坑,自己偏不打招呼地从这火坑里先爬出来走了。
可他也没办法放任这天下不管,到底,是他弋家天下。若毁在他手里,怕是连下地狱见祖宗都无颜面。
在安神香的帮助下,顾落却一睡,便睡得很沉了,兴许也是因为白天被打击了,心一累,极贪睡眠。
做了个梦。
梦中,那人眉目如画地立在她床前,卸去了万千重担,似一身轻松:“我回来了,不是王爷,也不是皇上,只是你的夫君,从此,你想去哪儿,我都带你去,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一起做,可好?”
她睫毛,微颤:“好。”
他就像一个,一个吸引她去探究,去沉沦的黑洞,从第一次在王府里见到月色下的他,孑然独立于湖边吹箫,她的心中就起了异样。
但她清清楚楚地知道,他们不该在一起。
她无视了自己内心的感觉,以为不过是平常而已,如今连在梦中,想起那份感觉,都那么深刻,才明白怎么会是平常呢。
如今,她终于在梦里,听到了所有她想让他说的话:“以前是我对不住你,我不应该贸然去父皇面前要了你,不应该不查清楚,你心有所属,更不应该在查清楚之后,过于自负霸道。”
“不该以为我看中了你,你就该是我的,不该以为你一定会爱上我。”
“倘若没有那么多的不该以为,至少,不会让你爹爹因我而死,不会让你与颜霊,因我而散,不会让你我之间,隔了几条人命。”
“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