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饮全程不曾抬头,擅自看里屋一眼,说完话,规规矩矩地后退了两步,才转身大步离开了顾落却的院子。
“小姐,你就打算与王爷……”新兰张了张唇,似不太敢相信,“一辈子吗?!”
她是不敢相信,自家小姐真的做了王妃,小姐的夫君真的是王爷,并且,小姐可能跟这个王爷一生一世了。
因为,她家小姐从来向往的就是天高海阔任鸟飞。
但很显然……
现实,翻天覆地。
顾落却问:“梳好了罢?”她笑着从新兰手里拿过木梳,轻轻放在了梳妆柜上。
目光放在镜中的自己身上审视着,笑容也逐渐消失了,她听见自己说:“一辈子……从此再不敢轻言了。”
历经人生无常,体会负与被负,才懂得口口声言一辈子的可笑。
于错的人,做不得数,于对的人,又做不得主。
算了。
……
薛饮去书房,将顾落却的原话,回给了弋静深。
“王妃的音调很低稳平缓,应是接受王爷的安排了。”
弋静深正在处理被搁浅了多时的折子,黑眸垂在其中每一个字上,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薛饮抬头偷偷地看了一眼,知道此时是该退下去了,可他心中那口气,就要靠说话才能纾解出来。
“王爷……其实属下见王妃拿着休书跑了,真的以为王爷不管她了。”
抬头,再看一眼,见王爷没有赶他的意思,薛饮才继续说:“要知道,没有江王妃这个身份的庇护,皇上想要她死,跟踩死蚂蚁毫无区别……还好王妃最后回来了!”
弋静深合上手上的折子,放在一边。
他闭目按了按眉心,另一只手也不嫌着,从那高高叠起的奏本里又拿了一本。
睁开眼角时,按着眉心的手也放下,重新提起了毛笔。
“属下就是想问:若王妃与颜霊真的走了,王爷当如何?!”
薛饮纾解了那口气,真的太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抬眸,施舍了这个有话藏不住,又被他惯成很敢说话的下属一眼,弋静深口吻淡淡地发出五个字:“正常过日子。”
薛饮好奇的蹙起眉头:“可,王妃还危险着……”
弋静深如玉般面容,冰冷漠然,字字有理,可字字让人找不到他的心在哪儿:“本王会保他们一阵子,但是他们的一辈子,本王概不负责,也不是本王该负责的事。她既然选择做了颜霊的人,那该为她负责的人,就不再是本王,懂吗?!”
他会彻底退出,也应该彻底退出,倘若他放了他们,却又插手他们的事,颜霊会怎么想。
一个男人,再大度,也无法容忍自己的心上人屡次三番受另一个男人的护佑,就连自己拥有她,也需要另一个男人帮助。
严格来讲,他弋静深已经因为,人生泰顺而产生的自负,无情地拆散了他们一回。
他不会允许自己犯两次同样的错。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