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是薄凉恶劣的,是淡漠清冷的,却转个身就可以那么洒脱,那么包容,那么自在。
哪怕前方后果难测,他一人一萧独担。
本来是,占了天大的好事儿该高兴,总算是灾神离身走了,她却甩不掉脑子里生出的,宿夜中,他孑然一身萧湖为伴的画面。
弋静深见顾落却面色愈发苍白,莫名,他知她心中所想。
所以,他提醒:“你不必过度,在心中美化我。我的意思是,若他没有答应跟你离开,仍要选择在朝与我为敌,那么,这休书便做不得数了,你要回到我的身边,此后,你是走是留,以夫意为主。”
休书,自她猝然松开的手中,寂寞落在了地上,他的脚前。
一个动作,一个心思。
“原来,你根本没有把握,能带他走。”弋静深摇头,为她这自欺欺人失笑。
放开棋盘来一局,顾落却,你却总是习惯孤注一掷。
“要不要那么做……”他声音低低地,如蛊惑,如抚慰,“随你。”
顾落却一动不动,眸子清澈地倒映了他的影子。
要不要,把自己的自由和幸福,尽数押在颜霊的身上呢?!
弋静深有意放他们一马,“你可以跟他说,今日我与你说的一切。”
若颜霊知道,他不走的后果,相当于抛弃了顾落却,那么,走的概率该是大的。毕竟,颜霊与顾落却是相爱的,不是么。
这世间已有太多悲剧了,弋静深想,自己若有本事弄少一个,便少一个罢。
他把能做的,都做了。
母妃看到这个样子的他,该是欣然的。
至于……自己的舍得不舍得,放下不放下,不重要,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注定不能活得像平常人一样。
顾落却慢慢蹲身,捡起了休书,望着上面苍劲有力的字体,眸里散落的光因那份坚持重新聚集了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直起腰,与江王灼灼对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江王颔首,目送女子离去,在他身旁刮起一阵孤绝的冷风。
如若,在一件看似没有回转余地的事上,加了更多的可能性,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
他也很想知道结果。
偶然,还是注定?
颜霊的府上。
顾落却到的时候,颜霊正站在树下,神色莫名地凝着飘落的枫叶。
新兰在旁边福身:“公子小姐说话,我就先下去了。”
顾落却微笑地跟新兰对视了一眼,低低地说:“待会儿去找你。”
新兰眉开眼笑地嗯了一声,转头几乎是跳着走了。
“还好,她跟以前一样。”变了的,是我们。顾落却就更加珍惜新兰的“不变”。
“你把她保护的很好。”顾落却走近颜霊,侧目凝望着他。
颜霊没什么表情,没什么动作:“王妃来找下官,何事?!”
顾落却努力忽略掉他的疏离,他的冷漠,就像是回到过去一样,她对他毫无伪装,毫无保留地:“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当时爹爹突然离世,我说你不详……其实是想气走你,怕我连累了你,因为我知道,我会被“斩草除根”,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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